裴宴就朝着郁棠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挥了挥手,道:“我还有事要忙,你进去吧!明天记得早点过去,顾小姐那边,我不会让她出现的,但你自己也要小心,我瞧着顾小姐心思也挺多的。”
还能怂恿着顾昶来找他,看他怼不死顾昶。
管他们家的事,他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说完,他就潇潇洒洒地走了,郁棠想给他道声谢都来不及。
不过,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郁棠满心欢喜地站在那里,翘起来的嘴角半晌也没办法压下去。
她雀跃着回了屋。
卫家和吴家的婆子正要向陈氏告辞,陈氏看着郁棠那怎么样都掩饰不住的高兴样,和两家的婆子客气了几句,就端了茶。
两家的婆子恭敬地给陈氏和郁棠行了福礼,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可一退下去就忍不住小声地议论起来:“郁小姐越长越漂亮了。”
“可不是吗?从前还只是觉得让人见了眼前一亮,现在却是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特人处事也特别地有气度!就刚才,说话的语气,又爽快又得体又体贴,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都少见。”
“要不裴老安人怎么喜欢招了她进府作伴呢?以后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做她们家的女婿?”
两人叽叽喳喳地走远了,陈氏这边却拉着女儿进了内室,在床边坐下,低声道:“三老爷叫你去有什么事?”
她生怕女儿得罪了裴家的人。
毕竟装病这件事也是她同意了的。
郁棠忙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悄声把李家的事告诉了陈氏,但考虑到陈氏的接受能力,郁棠瞒下了裴宴对李家的打算,只说了李家犯事的事。
陈氏听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解狠地道:“该!他们家就应该有这样的报应。”说着,掏出帕子来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又道,“这可是件大喜事!等明天见了卫太太,我得和她好好说道说道,正好去给菩萨上几炷香。”
虽说李家是罪有应得,可陈氏并不是那种喜欢背后说人的人,李家犯了事,自然有人会到处宣扬,犯不着她去说。她只要和卫太太偷着乐就好。
她问郁棠:“那像他们家这样的,是不是要罚没大量的银子?那他们家在杭州新买的房子还保得住吗?”
如果李家回了临安城,她肯定会让那些和她交好的人家不要理睬李家的人的。
郁棠道:“这要看最后朝廷怎么判了。不过,您也知道,再有钱的人惹上官司都有可能倾家荡产,何况李家这样的大案要案?就算他们能保住杭州城里的房子,那宅子那么大,养个那么大的宅子也要不少的银子。”
如果李端还想继续科举,花销就更大了。就算李家还有些老底子,十之八、九也要掏空了。
郁棠想着,越发觉得裴宴这个人真心不错。
这的确比她之前想的杀了李端或是让李端从此不能科举要好得多。
就像在狼狗面前吊块肉,但永远让它看得着吃不着,还要为这块肉绞尽脑汁地去想办法。
她不由道:“这件事多亏了三老爷,要不是他派了人去查李家,李意干的那些事还没这么早东窗事发,李家也不可能被刑拘。姆妈,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三老爷虽然是在为民除害,可难保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会攻讦三老爷为人阴险,陷害同乡。这件事您知、我知、我阿爹知道就行了,别的人,可千万不能透露半分,免得三老爷做了好事,还给三老爷惹来麻烦。”
陈氏连连点头,保证道:“就是卫太太和吴太太那里我也不说。只说是李家犯了事,我听裴家的人说起,告诉她们一声罢了。”
郁棠颔首。
陈氏就叹道:“三老爷可真是个好人!对我们家也好!你以后遇到他,可要恭敬一些,对裴老安人,也要真心地孝敬才是。”
郁棠暗暗撇了撇嘴。
就裴宴那性格,泥人也能被气得活过来。她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是捏着脾气让着他好不好,恭敬,那也是表面上的恭敬。但可以多孝敬孝敬老安人,她老人家待人豁达又宽厚,就算是没有裴宴这层关系,她也会好好地待老安人的。
但当着陈氏的面,她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只用笑盈盈地应“是”就好。
两人把明天参加讲经会的东西收拾好了,就各自去歇了。
顾曦这边,气氛却很凝重。
她道:“阿兄,我不相信裴大老爷曾经留下这样的遗言。虽说我和裴大公子只见过两次面,可裴大公子言谈举止间对他父亲很是敬重,而且他对他母亲的敬重也是因为他父亲生前很看重他的母亲。我不相信裴大公子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昶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暴跳道:“难道裴遐光还会骗我不成?你和裴家的婚事,订得太匆忙了。”
顾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有件事她没有对顾昶说。
裴大太太当初来试探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