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珰”一声清脆无比,落子复落子。
易潇看着两人对弈落子如飞,白莲墨袍人面带微笑,虽是目光望向易潇,手下却未有一刻停歇,而黄衫女子年纪轻轻,棋艺更是炉火纯青。
国师源天罡善博弈,易潇从师自然学棋,即便自己脑中有一座书库,易潇也占不了自己那位老师的便宜,每逢棋盘上旌旗狼烟散尽,必是自己败局。而眼前二人,一人布局天马行空,一人落子徐徐如电,两人棋道造诣都臻入化境,一时间难分伯仲。
百余招后,白莲墨袍人渐渐落入下风,不由哈哈一笑,干脆利落的弃子,“黑胜白负,魏奇教了个好弟子。”
黄衫少女面容平静,眼光微抬,她本以为此行来中原,必会横扫所有棋士,从未想过,除了两大国师,中原居然还有人能与自己过棋百余。此人初露颓势便立即认输,若是继续对弈,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心念至此,黄衫少女冷清开口,“阁下下得一手好棋。”
“说到下棋,谁都比不上你那师父。可别取笑我棋艺不精,毕竟十几年未曾碰过棋盘了。”白莲墨袍人笑着拂袖,悬空棋盘棋子一扫而空,旁边棋篓中棋子恢复如初。他不去看黄衫女子,而是望向易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喃喃。
“真像。”
易潇看着白莲墨袍的文士就这么怔怔看着自己,不由揉了揉脸颊,往后退了一步,正巧那黄衫女子微微偏头,易潇看清了她的面容,眼如新月,面色略显苍白,却是端得一副面无表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齐梁小皇子。”她淡淡看了一眼,平静如水道,“来剑酒会找剑主解天缺?没想到是个小白脸。”
她是谁!
易潇听得这一席话,浑身汗毛一立,就听到白莲墨袍文士笑道,“厉害厉害,已经可以运用读心相了,年纪轻轻的确担得上南海小棋圣的头衔,这趟酒会魁首非你莫属。”
易潇微微皱眉,那黄衫女子又瞥了一眼,用着读心相继续道,“非剑酒魁首不能见剑主,剑会无望,酒会尚有希望,若是黄衫女......”她顿了顿,道,“我不叫黄衫女,我叫公子小陶。”
易潇心中想法被看得一清二楚,有些气急,“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黄衫女子微微偏头,“你不是我的对手。既然这样,奉劝你别参加剑酒会了,你见不到剑主的。”
易潇此时已经清楚,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面容清丽的黄衫女子,只怕是身负天人八相中读心相的奇人异士,凡是与之对视,便是心中想法被洞悉得一清二楚。
易潇也不恼怒,反而带上笑意,只是低下头不与公子小陶对视,“你身负读心相,也知道天缺,从南海来中原,总不是来游玩这么简单,便一定是来找剑主询问解天缺的方法。”
公子小陶看这位少年不敢与自己对视,笑了笑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么?不好意思......恰恰就是游玩这么简单。”
白莲墨袍人无奈打断两人对话,“诺,二位一见如故,不妨日后见面再叙。在下可不能久留此地。”
“风庭城剑酒会有一场刺杀,届时魏皇会震怒,出兵围城剿杀刺客也不是不可能。”白莲墨袍人笑眯眯开口,“我需要你们两人帮我一件事。”
“风庭城中有一座城中城,名叫凤庭,剑主就住在里面。凤庭十四名剑,是当年大宗师风庭给自己十四位弟子留下的十四柄好剑。只是百年过去,当年风庭庐下的十四剑早已不在人世,那十四柄名剑大多也剑随人亡,流传于世的,也被那些江湖上碌碌无为的庸人所得,无法绽放出应有的光彩,百年来易主不知多少次。如今在凤庭剑鼎中完好保存的只有鲸脊与烈枭两柄剑。”
白衣墨袍人笑道,“我要取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趁着刺客杀人之际,也许能避开一些麻烦,届时需要你们二人的帮助。”
易潇和黄衫女子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心中都在消化这条消息。黄衫女子先开口,“是大夏出手杀那位郡主?”
白莲墨袍人笑道,“不错。正是。”
“你与棋宫有纠葛?”黄衫女子看不透这白莲墨袍人,浮空的文士笑着摇头,哑然失笑,“我与棋宫那群牛鼻子可对不上胃口,只是想趁机取回我的那样东西而已。”
“偷?”黄衫女子揶揄,脸上居然罕见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怎么能算偷?”文士面色浮现尴尬,咳嗽一两声,“我是光明正大的取走。那样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易潇笑着将手放在椅子上,下意识用上了我们这个词,看见黄衫女子偏转过来的冰冷眼神,笑着对她眨了眨眼,只是黄衫女子貌似并不领情,眼中冷意依旧。
“放心,这算是场交易。对我,对你......你们来说,都是有赚无赔的。”白莲墨袍人笑着看了眼对面两人微妙的变化,“作为交易的噱头,这算是我的诚意。”
他手心轻握,便是掌心处浮现一片小小莲海,里面有无数莲花摇晃,呈现一片妖异白色,白莲墨袍文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