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伯府。
“老爷,方才云霞观那边来信,说今儿上午郭淡曾去找过大小姐。”
徐茂来到大堂,向徐梦晹禀报道。
徐梦晹听得老目一睁,惊呼道:“你说郭淡去找凤儿?”
“是的。”徐茂点点头。
“奇怪!”徐梦晹纳闷道:“他们两个不是曾有过节吗?”
徐茂摇摇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
徐梦晹不由得眉头紧锁,忧虑道:“这个不孝女又想干什么?”
徐茂忙道:“老爷或许多虑了,是郭淡主动去找得大小姐。”
徐梦晹立刻道:“她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从小到大,可就从未安分守己过,而那郭淡更加不是一个省心得家伙,这回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导致满朝文武无不记恨他,在这时候,他们两个要是混在一块,光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啊。”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早知如此,老夫当初真不该将郭淡举荐给陛下,如今纵使我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老夫与他是一道的。他日若真出了事,只怕我们徐家是难以置身事外,真是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啊!”
徐茂沉默少许,道:“老爷,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徐梦晹郁闷道:“你说就是了。”
徐茂道:“大小姐虽然是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她的才智,就连许多男人都难以望其项背,当初也是大小姐在旁出谋划策,老爷才担任上太仆寺卿,事实已经证明,大小姐当时的猜测,是非常对的,这不但保证我们徐家没有卷入到那场争斗当中,并且还扶摇直上。”
徐梦晹面色稍显尴尬,道:“老夫也不否认,那不孝女确实聪明,可惜她将聪明用错了地方,你可别忘了,她当时都干了些什么事,而老夫不但帮她隐瞒了下来,还帮她寻得夫家,可谓是仁至义尽,可她却兀自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撕毁婚约,离家出走,时至今日,她还认为是老夫的错,真是岂有此理。”
徐茂道:“那不过是大小姐一时冲动,大小姐的心肠其实并不坏,而如今朝中局势因郭淡而变得变幻莫测,老爷又已身在这旋涡当中,小少爷又未成长起来,若有大小姐在旁,对于老爷,对于小少爷,对于我们徐家可都是一件好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及此事,徐家家大业大,偏偏人丁单薄,拢共就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废物,这是他们徐家面临的窘境。
“倘若荣儿有她一半......。”
说到一半,徐梦晹摇头一叹:“老夫也让你去找过她,是她不肯回来,总不能让老夫亲自去请她吧,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
说着,徐梦晹见徐茂半天不答话,抬起头来,看着徐茂道:“你什么意思?”
徐茂道:“老爷,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一诺牙行。
郭淡坐在办公室内,一手握拳托腮,怔怔出神。
虽然喧闹一时的京师,因为万历的暴走,立刻变得风平浪静,别说假赛,就连马赛就鲜有人提起,但是他知道,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当初他的策略只是死抱万历的大腿,他并未想过要跟谁作对,他只是想赚钱而已,他热爱自己的职业,连官场都不想入,但是事情的变化,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接受,而他又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他绝不会等到刀都架到脖子上,才反击,如果明知对方会砍过来,你还等人家砍过来,才反击,那是傻缺干得事,幸运女神可不会每次都眷顾他的,他必须要寻求主动出击,先砍他们一刀再说。
这也是他去请教徐姑姑的唯一目的。
话说回来,其实论朝堂斗争的经验,张诚、徐梦晹可都要胜过徐姑姑,但是郭淡从未想过去找他们问策,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圈内人,他们是有自己的利益,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得话,一定是以他们的利益为先,而他们的利益又遍及朝堂,等于问了也是白问。
而徐姑姑是圈外人,他在朝中唯一的利益,可能也就是徐梦晹,当然,最主要的是,徐姑姑曾提醒过他。
不虚此行,徐姑姑的一席话,确实令他茅塞顿开。
“夫君!夫君!”
“啊!”
郭淡猛地惊醒过来,突然发现寇涴纱站在桌前,一脸关心的看着他,诧异道:“夫人,你...你何时进来的?”
寇涴纱道:“刚进来的,我敲了一会儿门,未听得你的应答,故才推门进来的,不曾想夫君你原来在里面。夫君,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还不就是关于假赛一事。”
郭淡摇头叹道。
寇涴纱也是幽幽一叹,道:“方才信行那边已经统计出来,我们这一次事件中的损失。”
说着,她将一份数据递给郭淡。
从她表情来看,应该是损失不小。
郭淡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