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也是一丝不苟,说到做到,先是在马报推出一期专栏,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及对李守錡的处罚,画像都已经准备好,马赛开赛,就直接贴门口。
郭淡摆明就是要杀鸡儆猴,从买卖人的角度来看,得罪襄城伯一人的成本,绝对不会高于十万两。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得男子走了过来,行得一礼,“东主。”
“长生来了。”
郭淡微笑的点点头。
此人名叫段长生,是当初郭淡从四大官牙里面挖来的牙人,他最擅长得就是甄别纺织品。
聊得几句,郭淡便带着段长生去到李如梅那边。
“少将军。”
郭淡先是拱手一礼,又向段长生道:“还不快向少将军行礼。”
段长生赶紧作揖道:“小人段长生见过少将军。”
李如梅只是疑惑的看着郭淡。
郭淡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一诺牙行的售后经理,他将会主管辽东一带地区,将来若棉甲有什么问题,少将军只需找他。”
李如梅尚未出声,他身边家将就忍不住道:“怎么售后经理,只怕是派来监视我们的吧。”
郭淡笑道:“这位大哥言重了,关于这一点,契约上有写明,这是因为我们一诺牙行一直以来都追求精益求精,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一批棉甲已经是非常完美,但是我们认为我们还能够做得更好,任何瑕疵,都是激励我们进步的动力。
到时段长生他们还会对棉甲的使用情况进行实时追踪,将士兵们反馈传信到京城,我们会根据士兵们的反馈再做改进。”
其实目前明朝的经济情况,服务行业是难以崛起得,有得吃,有得穿就不错了,但是郭淡认为军队是非常特殊得,关系着每个人的利益,故此他将服务行业的理念首先用于军队。
李如梅先是瞪了家将一眼,旋即又向郭淡笑道:“关于此事,家父曾与我提过,并且对此是赞赏有加。”
郭淡苦笑道:“但也有不少人嫌我麻烦,不瞒少将军,我是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啊。”
李如梅岂不知他是另有所指,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这般执着呢?这买卖人不是讲究变通吗?”
郭淡摇摇头道:“这真不是执着,而钱得教训。”
“钱得教训?”
“嗯。”
郭淡点点头,又道:“我以前不是这样做买卖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一旦将人情与买卖混为一谈,只会得罪更多人,一份人情到底值多少钱,每个人心里的标准不一样,多了,自己亏钱,少了,对方又不开心,好像怎么做都不合适。
以人情为先,是会有一个好的开始,但是结果多半是不好的。
坦白得说,这种交易,对于我个人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因为我只是一个牙商,我若吃了亏,也只能往肚里吞,但如果是少将军吃了亏,那绝不会善罢甘休。
故此,我改变做买卖得方式,用诚信来说话,用更好的商品,来获得大家的认可和尊重。当然,我也不能否认,我能够这么做,也是因为陛下的亲睐。”
李如梅断然没有想到郭淡会如此坦诚,倒是生得几分敬意,笑道:“如今看来,结果是好的。”
“但我还未获得少将军的认可。”郭淡笑道:“不过不打紧,因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会得到少将军得认可,因为我是真心实意得在辽东将士生产军备。”
李如梅哈哈笑道:“已经得到了。”
他毕竟是将门出身,他也不喜那些虚伪得文人,他喜欢结交豪爽之辈,郭淡这一番话,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这话说开了,有些事反而变得更加简单,是怎样就是怎样,大家都按照规矩来,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经过整整三日的检验,如李如梅所言,一共有十五匹马不合格,郭淡也是选择这十五匹马拒收,但是并没有扣棉甲,因为数量不是很多,只是让李如梅签了一张欠条。
一旁的刘荩谋是彻底无语了,这样也行,小小牙商竟然敢让李如梅打欠条。
而在这期间,寇涴纱这位贤内助也没有闲着,她一方面在忙着跟五条枪和万历那边的结账事宜,一方面是想尽一切办法缩减开支,因为还有很长得一段时期,牙行都将面临着资金短缺的窘境。
他们投资得是实业,而不是股票,这实业的回报周期是非常长得。
“这里一共也才结了八千多两,还是有些不足啊!”
寇涴纱放下一份账本来,凝眉思索着,“看来还得派人去一趟伯爵父,希望他们能够提前结一些钱给我们。”
她抬起头来,对外喊道:“琳琳。”
话音未落,门便打开来,只见进来的不是秘书,而是郭淡。
“夫君!”
寇涴纱立刻站起身来。
郭淡笑道:“不知有什么可以为董事长效劳得。”
“贫嘴。”
寇涴纱双眸含笑得白了他一眼,又走向茶桌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