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高级将领,早年历经戎争,多有功名。当然,有汉以来,最大的功绩,还是在平杜重威的时候,力战破城,伤重不退,为高祖刘知远所嘉,从而奠定其在军中的地位。
而在刘承祐继位后,对禁军的几番整饬、编练中,王殷也是稳步有升,直到乾祐五年王峻与韩通殿上冲突,意外地更进一步,成为侍卫司副帅。
此番,以其北上掌兵,论资历、能力,王殷确有可取之处。然而,此时令刘承祐愤怒着恼的,也正是王殷。
以其高位,本为密探关注的人,今迁戍防都帅,则更成为重点。根据武德司的汇报,得知拜帅,王殷喜不自禁,发帖邀请同僚、亲戚、好友,设宴同庆,颇为张扬。并直言,熬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王殷了。而其家中那番“热闹”场面,也是详细地汇报入皇帝之耳。
是故,刘承祐闻之,又岂能不气,岂能不恼。狠狠地摔下手中的一封奏章,打翻了茶盏,刘承祐怒道:“他这是搬家还是赴任?早闻王家奢靡,朕念其旧功,颇容忍之。今欲重用,方知其家,浮华至此,简直贻笑大方。朕看呐,他干脆把整座府邸搬到莫州去!”
“既知升迁之喜,怎么就没有点负重担责之忧?这般张扬,当是去北边享福的吗?所荐非人,深负朕望!识人不明,亦朕之失!”
天子一怒,满殿寂然,虽然殿中并没有什么人。李崇矩束身垂首立在那儿,静静地倾听着其发泄,张德钧则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御案。
王殷的事,让刘承祐不禁自省,自己是否太过自信了,禁军的将校们,实则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恭顺?
王殷这个例子,可活生生地摆在眼前。显然,以往对于军队,刘承祐虽明纪强法,但军法之外,实则还是太宽纵了,也该有所约束的举措了。否则骄兵之制,永远只是治标。而似王殷这样的旧将,也该从禁军将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怒则怒矣,但以刘承祐的心性,也还不至于被愤怒冲昏头脑。迅速地冷静下来,只稍作考虑,又道:“传郭荣!”
翌日,皇帝连下几道诏书,其一,免王殷北上之任,并罢其禁军军职,遣使上其府邸,责斥之,令其闭门思过。
其二,以陈留郡王安审琦北上莫州,就任北面都部署,统管北边御备。
其三,以枢密院承旨李处耘及潘美北上,担任编练使,负责河北戍防诸军的整顿编练。
其四,放军使北归,各赐金银、钱帛、绸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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