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下令对友军举弓一样!
片刻后,先贤掸已亲手割下了叔父的头,捧着血淋淋的脑袋交给亲信。
“将头颅直接送到单于庭去,交给执政大臣、郝宿王刑未央,就说右谷蠡王谋叛,为我所杀。虽然右贤王又败了,但因为我当机立断,右地的大乱得以避免。”
先贤掸替右谷蠡王将眼睛合上:“大单于同样忌惮右谷蠡王,他和郝宿王见了这份礼物,定会高兴。”
先贤掸看向北方的皑皑白山,那山背后,就是右谷蠡王庭,他要赶在右贤王之前去收拢右谷蠡王部众,安抚他们,告诉他们,先前那个昏聩无能的王已经死了,他们将迎来新的主人。
“再替我给远方的左贤王梢个口信。”
“大单于无子,往后挑选继嗣之人时,若右贤王与他相争,先贤掸会全力支持左贤王!我唯一的要求便是……”
他叹了口气,捧起射死右谷蠡王的弓,略为犹豫后,将它在膝上折成两截!
“希望左贤王能力荐,由我来担任新的右谷蠡王!”
……
“道远啊,你可知晓,招降右谷蠡王,哪怕是斩了他,便意味着你得了天大的功劳,可以像去年的张掖属国都尉一样,稳取列侯之爵。你放的时候,就没有半分犹豫?”
在去渠犁的路上,傅介子依然觉得此事太过可惜,这是一条多大的鱼啊,多少人见都见不到一眼,可落在任弘手里,他却撒手了。
“我当然知道。”
任弘笑道:“但请容下吏说句讨打的话,不管是千户侯还是万户侯,即便这次没有,再过个三五年,我也肯定能挣到。”
小伙子很自信嘛,但傅介子脸颊微微抽动,在四十多岁才拼到700户侯位的他看来,这话确实很讨打。
不过任弘下一句话,却让傅介子很是欣赏。
“可傅公与袍泽们的性命,没了,就永远没了。虽然众人说我是小留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音讯不通,千里之外傅公和太守都尉们的计划,我毫不知情。我当时只担忧右贤王围点打援,希望能将他逼退,帮上援军小忙,并未想太多。”
“话又说回来,虽然右谷蠡王被我放走,可一旦他回到右谷蠡王庭,举兵背叛匈奴,以其部众之广,定能将右地搅乱。到时候匈奴忙着平息叛乱,便能为大汉经营西域,赢得至少一年的时间!”
“如此一来,乌孙也能安心与汉联合,大汉便能尽快斩断匈奴右臂。”
傅介子摇头道:“此事并无绝对成算,按你的描述,右谷蠡王蠢笨如猪,不像个能成大事的人。若是他没能回到王庭,半路就为右贤王、日逐王擒杀呢?”
“若右谷蠡王再犯蠢,我还真管不了他。“任弘也头疼,旋即却笑道:”但也不影响大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妨。”
“还得失皆我,你以为自己是魏其侯窦婴?”
傅介子琢磨了一番,发现这件事最大的麻烦在于,右谷蠡王既已被擒,就不是任弘一个小谒者能做主放或不放的,他这么干,若被朝中有心人揪住不放,上纲上线起来,就是形同矫制了。
虽然大将军绝并不会因为这个瑕疵惩罚任弘,但在朝议论功时,你一言我一语,或许便会因此此事,让任弘最终得到的封赏打个折扣。
“这样吧。”
傅介子忽然笑道:“道远,你愿不愿与我赌一赌。”
“赌什么?”
傅介子道:“你我统一口径,就说……右谷蠡王是你擒获的。”
“但却是奉我之命放掉的。”
在任弘惊讶的目光中,傅介子公然抢功:“若他能成事,在右地掀起大浪来,这功劳归我。”
“反之,若他不能成事,私放右谷蠡王的罪责也归我,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傅介子眯起眼:“不是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么?敢不敢赌?”
任弘挠了挠头:“傅公,要不等些天,等确切消息传来再……”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傅介子板起脸来:“抵达渠犁城前回复我,若是迟了,一切后果便你自己来担吧!”
“我赌,我赌。”
右谷蠡王就是任弘射向右贤王的一支箭,箭已脱弦,恐吓的目的便达到了。
至于这箭是否能正中靶心,还是半路被大风吹没了,任弘还真没底。
任弘连忙打马追赶上去:“只是不明白,傅公何苦要替下吏分忧?”
“对你来说是忧,对我而言,却是小风拂面。”
傅介子大笑:“我是列侯,是玉门都尉,奉命驰援西域,持有节钺,可以便宜行事。哪怕是右谷蠡王,我只要理由足够,想放就放,即便右谷蠡王事败,也轮不到朝臣对我说三道四。”
“但你只是一个小谒者,节杖都要自己伪造,若再加上此事,就坐实矫制了。一旦被人抓住这点,你此番所立的大功,恐有瑕疵。”
“傅公我……”任弘有些感动,傅介子却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