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为是被青帮门徒抬进小车里的。
为了表示对方不为的尊重,杜月生派上六辆车和二十多号门徒护送方不为,加上方不为自己的二十多号手下,一道车龙浩浩荡荡的开进了上海火车站。
看方不为的样子,已纯粹没了意识,软的跟一滩泥似的,是被肃谍股的几个队员抬上了月台,又抬上了火车。
送行的青帮门徒不知道方不为的具体身份,但能看出来杜月生对方不为的态度,所以一点都不敢怠慢,直到火车开动,才离开了火车站,回去向杜月生禀报。
车厢里的乘客对方不为的身份都很好奇,醉成一滩烂泥不说,还有那么多的手下护卫?
这一列火车,是从上海站出发,下一站便是上海西站。等快到的时候,方不为咕囊了一句,好像是要上厕所。
等被扶回来的时候,同车厢的乘客都没有察觉到,刚才的醉鬼,其实已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出上海西站,方不为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一个队员。
“十哥在车里!”队员接过了方不为手里的行李箱,低声说道。
十哥就是叶兴中。
“目标现在在哪里?”坐到车里后,方不为又问道。
“之前在福星大酒店,宴请了恒社的一帮大佬……刚被送回来!”
恒社这个名字,还是陈群起的,他也是建社元老,与这些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熟。
陈群是以计划另建新校,筹集经费的名义请的这些人,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图。
本来杜月生也在被请之列,但被杨虎拉来,给方不为送行了。
陈群的这场酒,喝的比方不为的那一场时间还长,也是刚刚才被人抬回来的。
“喝醉了?”方不为问道。
叶兴中点了点头。
“天赐良机!”方不为冷笑了一声。
为示清廉,陈群就住在学校里,但身边一直有四个青帮门徒充当保镖。
对方不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方不为赶到南市,已近一点多了,街上已没有几个行人,偶尔会经过一两个醉鬼。
大部分的商铺都关了门,只有两三家酒楼还亮着灯。
“通知变电站的兄弟,断电!”车停下之后,方不为给叶兴中交待道。
叶兴中下了车,跟专门待在暗处,负责传信的队员说了一声,队员顺着街角的阴影,消失在街口。
两三分钟之后,听到变电站的方向“啪啦”的一声暴响,附近酒楼的灯突然一灭。
“变压器打火了?”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也不知是伙计还是客人。
想要整条街都停电,其实很简单。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根干木棍,把变压器上的林克,也就是接触器捅掉就行,是个人都会干,过程不会超过一分钟。
方不为为了让停电看起来更像意外,让队员拿了木棍,挑了一段铜管,搭到了变电站的主线路上。
主线路短路起火,变压器上至少会被烧掉两三样零件,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好的。
这比捅了林克更难修,也更不像是人为破坏。
没了电,街上看起了更亮了。
今天是九月十六,正是月圆之夜。
方不为尽量沿着建筑的阴影,走到了学校后墙翻了进去。
说是教员宿舍,其实是一幢红砖小楼,是陈群专门为自己修建的。
小楼有三层,只有一个出入口,一楼专门放了两个保镖守卫。
另外两个贴身保镖,和陈群住在三楼。
方不为猫着腰,围着小楼转了一圈,顺着墙角,徒手爬上了三楼。
根据窗户的大小和方位,方不为判断陈群应该住在一间向阳的房间里。
方不为攀上窗台,静静的听了一会。
里面两个声音,打呼噜的应该是陈群,另外一个呼吸频率很平稳,而且是和陈群睡在一个床上。
方不为猜测,应该是陈群的女人。
他先脱了皮鞋,放到了床台上,然后又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潜入房间。
掀开窗帘的时候,方不为趁着月色往床上扫了一眼,发现除了陈群之外,确实还躺着一个女人,而且他白天还见过,就是那位姓刘的秘书。
怪不得那位王科长当时见到这个秘书时,隐隐有些巴结的意思。
秘书没喝酒,睡的肯定浅一些,方不为最先对付的便是她。
方不为一手捂着秘书的嘴,当秘书突然惊醒,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黑影时,方不为一拳就砸到了她的后脑。
秘书的头枕在枕头上,除了“咚”的一声轻响,再没发出任何的动静,
就连睡在旁边的陈群只是哼叽了两声,连身都没翻,更别说醒过来了。
方不为侧耳听了听,外面的保镖应该没有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以为是陈群或秘书无意间发动的响动。
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