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力车?”看到黄包车,装做醉汉的方不为好像发现了宝贝似的,欣喜若狂的喊了一声:“停……停下!”
方不为叉着双腿,张开膀子,摆了个“大”字型,挡在弄堂中间。
弄堂总共也就一米多宽,全被方不为挡死了。
搞不清楚方不为到底是真醉鬼,还是假醉鬼,附近是不是有埋伏,胡月明也不敢让警卫掉头。
车夫拉着车,放慢了脚步,慢慢的靠近方不为。
两者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胡月明甚至能闻到方不为喷出的酒气。
看来真是个醉汉。
胡月明给身边警卫使了个眼色,警卫把枪收了起来,率先跳下了车。
“侬啦组撒?”警卫指着方不为喊道。
方不为差点笑出了声。
本是糯甜细柔的吴语,硬是被警卫喊出了金戈铁马的韵味来。
这个警卫要不是从陕北出来的,方不为敢把手里的玻璃瓶子给吃了。
“坐……坐车……”方不为举着酒瓶,指着黄包车,斜着眼睛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没看到车上有人?”警卫瞪着方不为问道。
“老子……不管,老子就要……坐车……”方不为咬着舌头喊道。
这是找打来了吧?
警卫看着方不为狞笑了一声。
借着月光,胡月明瞅了瞅方不为的装束。
短褂长裤宽口布鞋,乍暖还寒的天气却敞着怀,好在胸口白细,没有胸毛,不然活脱脱一副恶汉的模样。
看来是个帮派份子。
警卫和车夫对视了一眼,车夫往方不为的身后瞅了一眼,再没看到人影,又转过头来,朝着同伴微微的点了点头,意思是只有方不为一个人。
警卫又回过了头,看了看还坐在车上的胡月明。
胡月明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是敌特,就没必要动手。
法租界本就是帮派份子的聚集地,打了一个,说不定就会招来一窝。
而且找一个能藏匿电台,并能随时收发电报的据点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能不惹出麻烦,胡月明就不想惹麻烦。
“先送他吧!”胡月明也下了车,让到了一边。
一听胡月明说话的声音,方不为心里一松。
妥了,就是他。
方不为费这么大劲,为的就是确定胡月明的身份。
一枚追踪器没入胡月明的身体。
“爽利!”方不为比了个大拇指,摇摇晃晃的往车上爬。
胡月明站在方不为的一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警惕性真高!
方不为醉眼朦胧的瞪了胡月明一眼,胡月明微微的笑了笑。
“客人慢点!”黄包车夫顺势扶着方不为。
方不为感觉一双大手在瞬间就扫过了自己的前胸后背和腰里。
动作好快!
方不为暗叹了一声。
幸亏自己早有防备,把枪插到了裤腿里。
方不为“咚”的一下,跌坐在了车里,车夫转过身的同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来真的是醉鬼,确实是巧合!
胡月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客人到哪?”车夫抬起车把问道。
“乐春堂……”方不为回道。
车夫暗暗的撇了撇嘴。
乐春堂是家妓馆,就在法租界,离这里不远。
黄包车出了弄堂,拐弯的时候,方不为借势往后瞅了一眼,胡月明和那个警卫还站在原地。
“先生,会不会有问题?”警卫看着拐出弄堂的黄包车,问着胡月明。
“应该不会!”胡月明摇了摇头。
方不为喷出的酒气不是假的,而且身上没刀没枪,不像是特务。
再一个,如果是据点位置或是他的身份暴露了,不会只来一个人。
方不为出现的太突然,反倒说明真的是巧合。
“走吧!”胡月明招了招手,向着弄堂的另一头走去。
到了乐春堂,等车夫走了之后,方不为借口没有看得上的,丢下了茶钱,又秘密返回了住处。
晚上容易吓到人,一个不好,就会制造出误会来,不是单独接触的好时候。
方不为准备等胡月明白天单独外出时再联系。
第二天正午时分,方不为要等的机会来了。
胡月明出了法租界,应该是坐了黄包车,走了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比照了一下地图,胡月明现在的位置是在公共租界中区,也就是英租界。
方不为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一个警卫都没带,独自出了门。
胡月明可能是在见什么人,方不为赶到英租界的时候,他一直没有移动过。
下了黄包车,方不为瞅了一眼,胡月明就在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