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银子拿了出来,马大夫才敢用药。
用了老些什么人参须之类的药,熬了一碗给王永富灌下去,本来又开始吐血的王永富,止住了吐血,气息也比先前粗了些。
算是勉强暂时保住了命。
只不过人家马大夫也说了,因为受伤的地方在腰上,又那么严重,他也不能打包票说能治疗好,只能尽全力。
而且,就算能救回一条命,恐怕花费的银子钱不少,让王家人心里有个准备。
马大夫这还算看着王家人穿的衣服比起一般庄户人家要干净,料子也似乎好些,估计家境还算宽裕。
才开口说这话,不然,换做那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家,他也不敢用药,因为治不起!
王家人异口同声,只要有希望,自然是要治的。
马大夫才说,已经用了药,如果王家福能熬过今晚,那才有五六成的把握,若是熬不过今晚……
王老柱一口气吊着,看着面如金纸的大儿子,如何能忍下心说不治疗?将自己的老命换给儿子,都甘愿啊!
还是李家兄弟,见这情形不太好,想着王家人此刻也没心思,倒是站出来,替王家人给帮忙的汉子和老刘大夫道了谢。
帮忙将王家福抬来的汉子,听镇上的马大夫都这么说,都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也不好多说,只摇头叹息着结伴告辞要回家去。
这都天黑了,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估计也都惦记着,看了王永富的惨状,人人都心有戚戚然,只觉得平日里寻常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此刻是多么的珍贵。
老刘大夫年纪大了,这么晚赶路回去只怕能去掉半条老命,更何况,在旁边还可以看马大夫是如何治疗的,每家都有不传外人的秘诀,学不会,看一看也是好的,因此老刘大夫也留了下来。
林氏只听了马大夫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先厥过去了,幸好是在医馆,不用马大夫出手,刘老大夫就给扎了两针,才悠悠醒过来。
醒过来就只知道抓着王家福的手哭。
金斗几兄弟也手足无措,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突然遭遇这种灾祸,实在是茫然的很,除了哭,没有半点办法。
王永平毕竟是在镇上打过短工的,知道不管是医馆还是别的铺子,都很忌讳有人在里面哭嚎,看实在不像样子,这么哭下去,只怕医馆都要嫌弃。
见李家兄弟还没走,先谢过了两人,又吩咐金斗三兄弟跟着李家兄弟一起回去,给家里报个信。
金斗几兄弟哪里肯,就怕这一回去,只怕就连亲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还是王老柱开口,让他们兄弟三个回家,明儿个一早护送着张婆子和家里人来镇上,这要是真救不过来,起码也得让老婆子见孩子最后一面吧?
更何况,这镇上物价贵,什么都要钱买,自己带的那些银钱,恐怕不够,得让老婆子再带点钱来以防万一。
再者家里只有老婆子、老闺女和三房一家子老弱妇孺,没个男人在家,总是不放心。
勉强留下了金罐,太晚了,孩子又小,山路不好走,怕再出个万一,可怎么对得起老大。
金斗和金壶才勉强跟着李家兄弟连夜往家赶,李家兄弟将两兄弟护送到了村口才回家。
金斗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又将王老柱的话转达了。
江氏早就在几个孩子进院子的时候就去灶屋忙活了,此刻已经端上来一盆连汤带水的面条子。
金斗二兄弟,几十里山路跑了个来回,剩下的几张饼,他们留给了守着王永富的王老柱他们。
饿着肚子走回家,看到面条,眼睛都直了。
一人捞起一碗,吃得稀里哗啦,风卷残云一般,没一会,一大盆面条就被二兄弟吃完了,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张婆子皱着眉头,让二兄弟洗洗快去睡觉去。
江氏识趣的将碗筷收了,带着孩子也回了屋。
张婆子这才拉着王永珠:“珠儿啊,你说你大哥能看好不?要是不能看好,那是十好几两点银子可就打了水漂啊?你跟老四还没说人家,老大家的金斗也大了,这两年也要相看人家了,万一老大真有个什么,这可咋办啊?这不省心的东西,耳根子软,就喜欢听他婆娘的,这下好,命都要丢了!还连累得家业也要败光了,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我咋就生了这么一堆不成器的玩意啊——”
王永珠心里也没底啊,她不是医生,不能判断王永富的伤情,更不要说如今这个落后的医疗技术,只能寄希望老天开眼了。
想到这里,王永珠再一次的提醒自己,这个时代不是自己以前所处的时代,一个小毛病,一点小伤,不注意不走运的情况下,说不定就能将自己的小命送掉。
眼下还不能多想,只能安慰张婆子:“娘,这金斗不是说大夫说了么,熬过今晚就好了。您要是不放心,明天我陪您去镇上,也好放心?”
张婆子很是心动,她一是担心大儿子的伤势,二也是怕自己不再旁边看着,当家的花钱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