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点点头:“那木料和瓦片呢?”
“瓦片是十几里外一个窑厂,他们家专烧屋顶的那种青瓦片,只有两口窑,不大,要是赶赶,倒是能供上咱们。还有一个窑厂,在镇外边,他们家烧那种红瓦片,颜色鲜亮,价格也贵一文钱,只可惜那家如今都被预订了,腾不出手来烧咱们家的。我就定了青瓦片的那家。”宋重锦说到这里,看看王永珠。
附近的人家,就蒋师傅经手的,大都爱买红瓦片,觉得好看,吉利,一眼看去,屋顶红艳艳的,多显眼啊!
宋重锦也担心王永珠也喜欢红色的,可自己却定了青色,倒有几分小心翼翼地。
王永珠一笑:“青瓦片就挺好,红色的看着太招摇了。”
宋重锦放下心来,又继续道:“至于木料,咱们靠着大黑山,什么木头没有,我听老叔说家里早就准备好了四哥和你成亲要用的木头。前些时候,说要起屋子,老叔也曾在山上寻摸过房梁,只是咱们家要得多,一时不凑手。外面铺子的木料先不说好坏,主要是运进来麻烦。我就想着,不如咱们掏钱找村里人买,价格也便宜,让他们得一点好处,说嘴的人也少些。”
听这话的意思,宋重锦一回来就有人跟他说了这几天村里的流言了。
不过这也是好主意,如今七里墩谁家不囤着木料,暂时用不着的可以卖给王家,这是无本的生意,等卖了,明年开春还能再去砍。
王永珠想了想,找来王永贵,把这活计交给了他。
王永贵一听,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给家里挑好木料买回来。
抽了个空,王永贵找蒋师傅问了下,家里要多少木头,得了准信,又到自家存放木料的那里看了看,心里有了数。
回到村里就去工地上,跟人一说,顿时沸腾了。
谁家还没几根存着的木头啊?平日里也是白放着,一时也用不上,这要是卖给了王家,不是白得一注钱财?
不少汉子当时就喊自家有,可以便宜点卖。
性子急得当场就喊价了,旁边的人一听也急了,纷纷压价,反正这木头只花个力气,庄户人家的力气最不值钱了。
都怕王家要了别家的不要自家的,一时乱轰轰的。
王永贵真要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还真有办法,他不慌不忙的先等大家喊得差不多了,对行情和大家的心理价位就有了个数。
又记下了家里有木头,说要卖的人名,然后才开口,说家里需要做房梁的木头,要求高,把蒋师傅说的标准才说出来,要多粗,多长的;做房梁的,最好是是松木和杉木,其他的木头不行。
家里有这样木头的,明儿个一早自己扛到王家门口去,按根算钱,保管不会亏了大家。
大家伙一听,心里都有了数,想着晚上回去盘点一下自家的木头,看有没有符合标准的,至于价格,既然王家都说不会亏了大家,也就没多少人担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门外就排起了长队,王永贵被直接从被窝里拖出来,冷风一吹,整个人才清醒了。
一听说卖木头的都到门口了,只得穿好衣服出来,就被人围住了。
蒋师傅他们起来的早,看到这情形,也围上来看个热闹。
有蒋师傅和他一干兄弟给把关,挑出来的木料都是笔直的,长短粗细都差不多,一水的杉木和松木。
王永贵也没有失言,给的价格,取了个中间价,在大家能接受的范围内。
当场就把钱给结清楚了,卖了钱的男人们,将钱丢给跟着来的婆娘,然后甩手进王家院子吃早饭。
昨天王家的伙食,可是把来帮忙的人给惊呆了。
麦子和高粱二合面的馍馍,成年汉子拳头那么大一个,管饱。菜是大肥肉炖萝卜,油光发亮的肉片,切得厚厚的,下锅里炒出油来,肉片四周卷曲成瓢状,成半透明状,放入家里做的豆酱,又咸又香。
咬一口,又软又滑,萝卜也吸足了肉油和肉汤,经过霜打的萝卜,吃起来带着清甜之气,配上肉,那真是绝配。
汉子们平日里给别人家帮忙,也就是萝卜白菜,里面放几片肉,沾个味道就很不错了。
哪里像王家这样大方的?开始汉子们还有些矜持,可肉片下肚,那就管不住了,一个个敞开了肚皮吃得滚圆。
尤其是后面还有一道杂鱼炖豆腐,鱼都不大,巴掌大小,用豆酱红烧后,放水下豆腐煮,这个天气,热腾腾的,喝完一碗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两大筐子的馍馍运到地头,差点还不够。
吃了饭后,大家都不好意思歇着,王家人厚道大方,来帮忙的人也不吝啬力气,一天下来,就没有偷懒的,都觉得自己怎么也要对得起那吃下肚子的肉和鱼汤豆腐才行。
吃早饭的空隙,蒋师傅偷空找到宋重锦和王永珠,两人坐在角落里,一人端着一碗稀饭,王永珠还有张婆子特地给她蒸的一碗嫩嫩的蛋羹,一碟咸菜,一边吃一边说着什么。
见蒋师傅过来,两人忙站起来:“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