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披头散发,泪水在眼圈里打转,令人涌起无限的同情心。
黄灿太不是东西了!
王小姐也太过虚伪,差一点拿花瓶砸死顾瑶。
反而王小姐成了受害者,她被顾瑶流出的血吓到了。
如同顾瑶所预料,当初他们越是同情王小姐,此时越是恨愚弄了自己的王小姐。
“臣女恳请太后娘娘传仵作验伤,以证明臣女不是自己撞上花瓶,而是有人从上向下狠砸臣女的后脑。”
顾瑶哽咽道:“臣女侥幸活命,清醒后便想着求一个公道。”
“不用验了,哀家相信你。”
太后娘娘感慨道:“快别哭了,你哭得哀家都跟着难受。”
顾瑶抹去眼泪,坚决道:“娘娘心善且眼明心亮自然相信臣女,可外面人未必能识破王小姐的伪善,臣女不愿意学王小姐,有仵作验伤,世人也会少些对臣女的非议。”
“其实不怪旁人,臣女和家父在外的风评不好,除了人云亦云外,往日臣女表现也颇能引起旁人的误解。”
“自从清醒后,臣女看到生母劳累的面容,臣女便有心改过了,再不敢刁蛮任性,也不再显摆……”
太后娘娘沉吟片刻,说道:“去叫京城最好的仵作来。”
隆庆帝并没出声阻止。
不大一会功夫,三个仵作跪倒请安。
不仅衙门中有仵作,宫中也有会验伤验毒的人,毕竟宫中的意外总会发生,少不了这些人查明死者的死因。
听明白太后娘娘的吩咐后,仵作心里安定不少,上前小心翼翼查看顾瑶脑后的伤疤。
结果自然是他们众口一词说是从高处砸伤,而非撞伤。
在他们入宫前,锦衣卫已经包围了东平伯府,他们还不懂得怎么做吗?
何况以他们多年的经验看,顾小姐脑后的伤疤的确是砸伤。
他们也不算违背本心。
“王小姐……哀家记得她,没想到她竟是有一副蛇蝎心肠!”
太后娘娘有被愚弄了的感觉,何况王小姐的种种作为,让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当日先帝还在时,她被类似王小姐这样的宫妃陷害过,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先帝相信自己。
“哀家本不该干涉皇帝重用谁,今日正好赶上了,哀家就多说一句,从儿女身上能看出父母的善恶好坏。”
太后眸子炯炯有神,一直以来,她都有心展现一番,证明先帝册封自己为太后的遗照不是伪造的。
她配得上太后诰封。
然而隆庆帝虽是孝顺,却从不让太后过于插手前朝,便是后宫中,太后都没办法从隆庆帝的妃嫔中得到太多的宫务处置权。
这次找到机会,太后焉能错过?
“天下人才尽在皇上手中,缺了一个教女不严,养出一个伪善女儿的王鸿儒,哀家就不信皇上的江山就不稳了。”
“母后说得是。”隆庆帝点头道:“朕早就看出他品行有亏,已不打算重用他了,让母后担心朝廷上事,是朕的错。”
“您放心,朕以后一定更用心治理父皇留下的江山,效仿太祖,开创盛世,让母后能安享晚年不再为社稷担心。”
不管心里怎么想,太后娘娘面上满是欣慰。
“这就好,这就好,太祖曾说哀家有福的,更对皇儿另眼相看,太祖太宗把江山中重任交到你手上,皇儿当更加用心才是。”
一派和睦,太后和隆庆帝母慈子孝。
顾瑶缓缓起身,准备退出去重新梳洗,总不能一直披头散发的。
她明白王家完了!
别说王鸿儒做太子太傅了,就是京城怕也是待不了多久。
原本王鸿儒就因为陆铮放出的皇上将立太子的消息,而被有资格当上太子太傅的人攻讦。
隆庆帝表态王鸿儒人品有亏之后,攻讦他的人只会更多,也会更疯狂。
王鸿儒饱读诗书,可他不是圣人,总能从他身上挑出毛病错处。
其实就连圣人……仔细看看也有不少的毛病。
“顾珊,你去帮帮你妹妹。”
六公主轻声吩咐道:“你们到底是亲姐妹,当和睦才是。”
顾珊本是不愿意的,感到手腕被六公主捏了一把,只能点头道:“我同六妹一直很好,她姨娘还是我娘点头才进门的。”
“这就好,也别管嫡出庶出的,都是一家姐妹,以后也是个助力。”
若皇宫是一处后宅,生母只是德妃的六公主也是庶出。
顾珊还没傻到同六公主讨论嫡庶的程度,几步追上了顾瑶,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安然郡主看着顾珊的背影稍稍一愣,总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刚刚入京,今日是第一次见到顾珊,她对顾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六公主出事圆滑,不仅让顾珊陪着顾瑶,还特意让身边的人给顾瑶在七巧阁中寻了一个安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