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是隆庆帝的姑姑,却在当日曾保过先帝太子,甚至在隆庆帝宫变时立场不够坚定。
不是陆恒着实在其中出了大力,隆庆帝登基后,也不会对这个曾经纵横先帝前朝后宫的姑姑多客气。
先帝还在世时,纵然隆庆帝娶了陆皇后,大长公主对隆庆帝母子都没见客气。
她就是个强势的岳母!
也因此隆庆帝特别能理解顾四爷面对昔日嫡妻继妻娘家时的痛苦。
隆庆帝登基大封后宫,嫡妻陆氏自然正位中宫,这是陆家应得的奖励。
可因为隆庆帝随后就册了个皇贵妃,啪得一巴掌抽在陆皇后脸上。
偏偏陆家没一个敢对此不满,即便是陆皇后也得忍着,好生对待皇贵妃。
封后大典之后,紧接着就是封皇贵妃的议程,陆皇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操办的?
横竖封皇贵妃之后,陆皇后病了一个月,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就此一直不大好。
不说一切都是大长公主的原因,起码她是要占一大半以上的。
后来发生镇国公夫人同隆庆帝春风一度,怀了龙种的事,当日大长公主差点就在镇国公陆恒回来之前,一碗堕胎药落下祸根。
只是棋差一招,让镇国公夫人熬到了陆恒回归,甚至让隆庆帝暗示大长公主,不许对镇国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手。
等到孩子出生,隆庆帝直接把给他赐名为铮,安排了不少的人伺候陆铮。
大长公主看不上陆铮,却也不敢再对他做什么了。
反而随着陆铮越来越得隆庆帝的宠爱,功勋卓著后,她反而对陆铮更关心了一些。
陆铮的存在就是陆家的根基。
可是任由她百般示好陆铮,依然无法得到陆铮的亲近。
更别说陆铮会听她的建议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大长公主震惊问道:“陆铮说什么?”
“回主子的话,四少爷说很忙,等有空了再来向您请安。”
这当然是仆从自动婉转客气的转述。
“陆铮忙什么?”
“听说四少爷陪着……顾小姐去了锦衣卫。”
大长公主差点摔了茶杯,捂着沉闷的胸口,“到底……到底不是恒儿……”
“母亲。”
陆恒进门,“铮儿有要事去忙,您有事吩咐儿子也是一样,除了铮儿外,您儿子和孙子一大群,都愿意孝顺您,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镇国公夫人早已习惯大长公主偶尔的嫌弃憎恨她,并未带出失落。
她有了陆铮后,早就无需再讨好大长公主,反而在府中底气实足。
毕竟陆家现在的继承人镇国公世子是她长子,而最让陛下放不下的陆铮也是她的儿子!
整个陆家都指望着从她肚皮中爬出来的儿子们。
她腰杆子挺得可直了。
“指望你?你能去同皇上说绕过德妃……”
“母亲忘了,已经没有德妃了,现在只有德才人。”
镇国公夫人慢条斯理说道,“八皇子也没了,往后她就得指望四皇子,可惜她一向偏心,对四皇子并不好,我瞧着她怕是要在冷宫住上一辈子了。”
大长公主死死抓着胸口的衣领,“恒儿,她经历丧子之痛,已经很可怜了,你想想办法啊,她伺候了你姐姐一场,又是我母亲那边的表亲,咱们怎能眼看着她老死在冷宫?”
“母亲……”
陆恒无奈说道:“后宫的事,没有外臣涉足的余地,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儿子进言只会让陛下气火更盛。” “她是伺候过陆皇后,可陆家亏待了她吗?不是陆家帮忙,她能平安产下两子一女?还都养大了!”
镇国公夫人眼底闪过一抹记恨,“皇后娘娘在故去前,为她求了一道恩旨意,娘娘没提陆家,没提镇国公,偏偏求皇上提升她到妃位上,还用了徳这个封号!陆家和娘娘对得住她了!”
“您别忘了,她晋位为德妃是用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命换来的。”
大长公主嘴唇动了动,“陆家在后宫中不能没人,恒儿,我知晓你的性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去同铮儿说说,他时常陪在陛下身边,总有机会向陛下进言的。”
陆恒沉默不语。
镇国公夫人在旁嗤笑一声,“母亲怕是不知外面的消息,德妃和八皇子可是毁于永乐侯的谏言,而永乐侯顾四爷是铮儿媳妇的亲爹,是铮儿的岳父!您让铮儿帮德贵人,永乐侯会如何想?”
“朝野上下如今公认永乐侯最是碰不得,连国公爷都想着结好亲家,更何况铮儿早就表明对顾小姐的情分,这可比铮儿对德贵人深得多。”
镇国公怕大长公主气坏了,出言制止镇国公夫人,“你少说两句,母亲对德贵人只是关心,哪会因为她而让铮儿和我为难?”
大长公主:“……”
“您说得是。”镇国公夫人歉然一笑,“是儿媳失礼了,母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