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吓唬带诈唬,马佩衢终于弄明白了,雷朋意图劝说赵理事替重庆做事,若是将来国军光复了堰津,赵理事自然就成了爱国商人!
这是怎么回事?姜新禹是共党,雷朋是军统,他们不是一伙的?
要是这么看来,碎瓷片被调包的事,不太可能是雷朋干的,应该另有原因……
“马组长,雷朋说的天花乱坠,我并没有同意,所以也谈不上通敌吧?”赵理事辩解着说道。
马佩衢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只当没发生,不过,你也不能到处去声张,要知道,你虽然没有同意,但是知情不报,等同于通敌!”
“当然,当然。”赵理事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把赵理事送回商会,马佩衢一刻没耽误,先回了一趟侦缉队,然后再返回红桥警察局附近。
看着马佩衢把一部录音机放进公事包里,毛永贵说道:“组长,这里有我就行了,您回去吧。”
马佩衢盯着警察局门口,说道:“不,今天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位雷警长!”
五点多钟,雷朋穿着一身便装从警察局走出来。
马佩衢推门下了车,满脸堆笑的走过去,说道:“你好,雷警长。”
雷朋:“马组长,您这是来警察局办事?”
“我是专程来找你!”
“找我?”
“雷警长帮我找回了钱包,我怎么也该表示一下感谢。”
“您客气,都是分内的事,况且也没费多大劲儿。”
“对你可能只是小事一桩,对我来说却是意义非凡!雷警长要是肯赏脸,咱们找个地方小酌几杯,算是我聊表心意!”
“那就让马组长破费了!”
雷朋也没太当回事,吃拿卡要这套流程,他早就习以为常,即使面对的是侦缉队情报组组长马佩衢!
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马佩衢事先定好了包间。
伙计:“二位,现在点菜吗?”
马佩衢拿过菜谱,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雷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道:“马组长,可以了可以了,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弟妹不是还没吃嘛,多点几个菜,我派人给你送到家里去。”
“呦喂,您可想的太周到了,多谢多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特别投缘!”
“您要是瞧得起我,咱们就是哥们弟兄,别的我不敢说,在堰津混了这么多年,方方面面多少都有点面子!”
“必须是弟兄!”
说着话,马佩衢斟满了两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干了杯中酒。
喝过了两杯酒,马佩衢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从上海到堰津,换一个地方,环境会不一样,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没比谁好哪去!”
雷朋放下筷子,说道:“怎么着,遇到烦心事了?”
“侦缉队抓了重要犯人,不允许我们审,必须要送到宪兵队,你说这他吗是什么道理!”
“向来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凭什么呢?我们辛辛苦苦把活儿干了,别人捡现成的,最后功劳都归了宪兵队!不合理,太合理了!”
“说穿了,日本人对咱们终归是不信任,您说呢?”
“唉,不说了,来,喝酒!”
马佩衢故意做出一副心怀不满的状态,其实他是在套话,让雷朋主动落入自己布下的圈套!
“马大哥,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上个月月末,美军派出八十多架轰炸机,轰炸了日本东京!”
“哦,听说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轰炸目标,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这次没造成损失,那下次呢?”
“这种国家大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马大哥,现在这种局势,你就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马佩衢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种人,还有什么后路,将来国军要是打回来,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雷朋试探着说道:“要我说啊,只要和南边搞好关系,等到真有那一天,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嘛!”
马佩衢压低嗓音说道:“兄弟,说心里话,我也想啊,这年头儿活着最重要!可是……咱没路子啊!”
雷朋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马大哥,你没路子,我有!”
“你认识重庆方面的人?”马佩衢故作惊喜的说道。
雷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了,要是被日本人知道,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那你说的路子是?”
“我认识一个中间人,他可以帮着联系,到时候你们怎么谈,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哦,这是中间人是最什么的?”
“他……是做瓷器生意的商人,因为生意上的事,经常往南边跑,一来二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