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
哪怕是向南这种不怎么关注文物修复之外的事情的人,他也不会认为两个文物修复师之间是没有竞争的,相反,这种竞争反而相当激烈。
事实上,大部分的古董收藏家,都很愿意跟修复水准极高的文物修复师之间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在他们手中收藏的哪一件古董,不都是自个儿千挑万选,看了好多遍,然后才下定决心将它们从一堆人的眼光里抢过来的?
这要是磕了碰了,自然是宝贝得紧,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尽一切可能将它们修复如初。
这修复的效果不单单是关系到古董外观表现,而且还关系到它的艺术价值会不会大打折扣,哪一个收藏家会不关心?
所以选择哪一个合适的文物修复师来修复残碎的古董,那就显得很重要了。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一般的文物收藏家自然不会有这种纠结的烦恼,因为以他们本身的实力,实际上也接触不到太多技术顶尖的文物修复师,能有幸碰到一个就很不错了。
实际上更多的文物爱好者们,所收藏的文物需要保养修复时,往往都只能送到古玩店里去,而在那些小店里面,有一个有些年头的文物修复师就很不错了,更别提什么资深修复师了。
真正纠结的是加利特这些顶级收藏家,他们有实力有人脉,接触的顶级修复师又多,反而不好选择。
因为一旦选择错了人,不仅会导致古董没有修复好,而且还会得罪其他的文物修复师,纯粹是吃力又不讨好啊。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大多不会平白无故地开罪哪个文物修复师的,不管他是华夏的,还是倭国的。
哪怕是加利特也是一样,要不然的话,在这样的私人场合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知道向南要过来了,他怎么的也得想办法将小野先生拒之门外。
可就是因为不能拒之门外,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向南想到了这里,转头瞥了一眼加利特,又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小野先生,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原来是小野先生,久仰久仰。”
“向桑实在太客气了,我已经在巴里斯生活了十来年,名声也不如向桑响亮,这久仰怕是当不起呢。”
小野先生轻笑一下,他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的红色酒液,紧紧注视着向南的双眼,又接着说道,
“不过说实话,我这次来就是想观摩学习一下向桑的文物修复技艺的,不知向桑什么时候能让我一饱眼福呢?”
向南微微皱了皱眉,这小倭国人说出来的话,让他听着感觉很不舒服,这要是换了他平常时候,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不过此刻初来乍到,倒也不好把关系弄得那么僵,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了自己的风度反而不合适。
想了想,他也笑了一下,说道:“小野先生不愧是求学如渴啊,不过我才刚刚抵达这里,好歹也要让我休息一下嘛。”
当初你们祖上的文物修复技艺也是从我们华夏学过去的,别以为到了现在就能够不承认了,你们跟华夏人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小野先生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这位向专家很有脾气啊,这话也敢说出口,他这意思,就是文物修复技艺铁定在我之上了?
我还真不信了这个邪!
看他这么一脸稚嫩的模样,说他是学校里还没毕业的学生都有人信,文物修复技艺那可是需要大量时间来练习的,就看他这么年纪,他哪怕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学习,到现在也才学了多少年?
而且就算是那样,那他也不可能学习的时间超过我啊,我还真不信他就真能比我还厉害!
两个人都再说什么话,可之前的气氛却是有些尴尬,站在一旁的加利特见状,赶忙走出来打圆场,他笑着说道:
“两位都是文物修复专家,到时候肯定有不少感兴趣的话题可以交流交流的,是这样的吧?”
向南朝小野先生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带着王小姐跟其他收藏家交流了起来。
这一次加利特举办酒会,来的大多都是巴里斯周边的顶级收藏家,实际上大多数人也都跟加利特的集团或多或少有着业务往来,因此交流的氛围还算是比较好的。
此刻,一位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唇角上留着两撇褐色胡子的中年收藏家正站在一旁,对着向南侃侃而谈起来:
“向专家,我对您可是闻名已久啦,本来今年是打算跟着加利特一道往华夏魔都走一趟去拜访一下您,可惜由于后来跑到米国那边参加了好几场艺术品拍卖会,就只能错过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在那几场艺术品拍卖会上,我接连拍得了几件’清三代’时期的华夏古陶瓷器,希望到时候有机会请向专家掌掌眼。”
这有些发福的中年收藏家名叫克劳德,看起来跟加利特关系很不错。
“克劳德先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非常愿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