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一幅有些残破的《儿子帖》,对于如今的向南而言,并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工作,每一道工艺他都做得轻松自如,流畅至极。
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将这幅北宋名相富弼用来“走后门”的便条给修复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向南又恢复了从前那种两点一线的生活,别看他以前总是不怎么在公司里待着,事实上,每隔一两天的时间,总会有零散的顾客主动找上门来,带着价值不菲的古董文物,指定交由向南来修复。
就在向南前往魔都历史博物馆,跟随黄云轩学习纺织品文物修复技术的那几天时间里,他的独立修复室里就又积攒了一批残损文物等待他的修复。
所以,有本事的人,是没有空闲时间的。
向南就是这样。
哪怕不用再去魔都历史博物馆了,他也依然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这一天,向南忙完了手里的活儿,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早已经黑下来了。
整个公司里静悄悄的,其他的人早就已经下班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区域里,从玻璃幕墙外透进来的光线影影绰绰,更显得这里面的寂静。
向南深呼吸了两下,将修复室里收拾干净,又在洗手池里洗干净了手,这才回到办公室里倒了一杯水喝了,拎起一旁的背包准备下楼离开。
刚走出公司,放在兜里的电话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电话是闫君豪打来的,向南赶紧接了起来:
“君豪叔?”
“嗯,向南,你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闫君豪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恢复了不少,他说道,“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
“我刚从公司里出来。”
向南笑了笑,问道,“君豪叔你在哪儿?”
闫君豪报了个地方,说在那边等他,就挂了电话。
向南将手机收了起来,下了楼,然后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闫君豪说的地方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向南下了车,抬头看了一下。
这是一家靠近江边的高档餐厅,装修得古香古色,雕梁画栋。
向南从正门走了进去,还没开口,就走一位年轻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客气地问好。
向南报了个包厢名,这名服务员就领着向南一路朝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包厢里。
包厢里只有闫君豪一个人,他看到向南后也没有起身,只是朝他招了招手,淡淡地笑着说道:
“来了?快过来坐,今天就我们两个人,随便一点就好,不用客气。”
向南将肩上的背包放在了旁边的一张空位上,然后坐了下来,一脸关心地问道:“君豪叔,这两天还好吧?”
“还好,老爷子的事情其实也谈不上突兀,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过了这么些天,也算是过去了。”
闫君豪一边给向南倒茶,一边说道,“现在就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需要调整一下,我大哥——向南,你应该知道我大哥的吧?”
“嗯。”向南点了点头。
闫君豪的大哥他自然是知道的,两个人还在追悼会上见过面,不过向南跟闫家老大倒是没怎么接触过,彼此并不熟悉。
闫思远有两个儿子,闫君豪是他的小儿子,他的大儿子名叫闫君宝,年纪有五十出头了,看着就跟年轻版的闫思远似的。
闫思远的闫氏集团是国内著名的跨行业大型集团,业务遍布各地。也正是因为集团太大了,闫思远七十岁之后,就将集团业务一分为二,国内部分交给可大儿子闫君宝来管理运营,国外部分就交给了一直在米国读书创业的小儿子闫君豪来负责。
如今,闫思远去世了,集团没有了主心骨,这两部分业务自然不能再长时间分隔开来,否则的话,很容易导致集团分裂,因此,闫君宝和闫君豪两兄弟最近一直都在讨论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将集团重新整合起来,让它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来。
“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好沟通一些,毕竟早就分开多年了,我大哥一直在管理国内的生意,而我就一直待在米国管海外的那一摊事,基本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我们也没打算分得那么清。总不能老爷子刚一闭眼,我们兄弟俩就闹分家,那样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闫君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另外一个事,就是老爷子名下的一些固定资产。我大哥一家人都在京城那边生活,其实住的就是老爷子生前在京城购置的一套占地颇大的四合院,基本上,老爷子在京城的资产,都交给我大哥了,在魔都的这些,则全部交给了我来打理。”
“那挺好啊。”
向南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听说,闫君豪的大哥闫君宝对古董文物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还真担心老爷子生前将他留在魔都的那些宝贝全都交给闫君宝来处理。
按照闫君宝的性格,没准他就会将这些古董文物一股脑儿地扔给艺术品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