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都博物馆文保小院出来,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对面的高楼大厦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让这冬日里的午后,散发出一阵慵懒恬淡的气息。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点了,向南也没有了再回公司的打算,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一路走到小区门外,太阳已经下了山,向南找个家餐厅吃过了晚饭,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然后就径直钻进了修复室。
这段时间以来,尽管他已经用剩下的那些古陶瓷残片拼合了好几件瓷器,但还是剩下了不少残片,也许再努力努力,还能再拼合几件其它造型的瓷器呢。
向南将剩余的北宋官窑瓷器残片全都放在了工作台上,然后开始继续忙碌了起来。
努力是会上瘾的,特别是在尝到成功的喜悦之后。
就比如向南在拼合瓷器成功之后,他对于这项业余爱好就越发着迷了,尤其是将造型简单的瓷器拼合完成之后,他便不断地给自己增加难度,以此来获得更大的满足感。
此刻,向南正在尝试拼合的,正是一件北宋官窑粉青釉长颈瓶。
官窑的长颈瓶,造型并不显得太过复杂,但相对于深腹碗和椭圆洗而言,则又要复杂一些了,它一般都是平底,瓶腹呈圆角方形,细长颈,浑身开片裂纹遍布,无其它纹饰。
一般而言,造型越复杂的瓷器,拼合起来所需要的瓷器残片就要越多,因此,向南所遇到的困难就会越多,拼合起来的难度也就会越大。
然而,对于向南而言,越有挑战的工作,才会越让人兴奋。
修复室里,一盏盏耀眼的白炽灯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无影室一般,明亮而又耀人,向南端坐在工作台前,拿着一块又一块粉青色的瓷器残片不断地比对着,很快就陷入了忘我的工作状态之中。
……
“马老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向南刚刚停下修复室里的瓷器拼合工作,正打算去浴室里洗个热水澡,楼下的那位邻居马维远就找上门来了。
他打开屋门,将马维远让进了客厅里,他看了看马维远脚下的大箱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一个朋友给我寄了几箱子蜜桔,这桔子味道很不错的,又甜水分又多,我就拿了一点过来给你尝尝。”
马维远将大箱子搬了进来,放在茶几边的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开口问道,
“这两天收藏圈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你打算参加在魔都举行的一场慈善拍卖会,而且还会拿出两件用古陶瓷残片拼合出来的瓷器在拍卖会上拍卖,这事是真的?”
“啊?这事都传出去了?”
向南端来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马维远面前的茶几上,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对方,摇了摇头说道,
“这事我就只跟两个人说过啊。”
“那看来这事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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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维远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他颇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目光湛湛地看着向南,试探着问道,
“向南,这两件拼合瓷器在家里吗?能不能先给我开开眼?”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你稍等一下。”
向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间里,从自己的保险柜里将那件汝窑天青釉小洗和官窑椭圆洗拿了出来,放在马维远面前的茶几上,笑道,“就是这两件了,你随便看看吧。”
马维远赶紧将茶杯放到一边去,将手往自己的裤子上使劲擦了擦,这才打开其中一个古董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瓷器来,迎着灯光仔细地观摩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向南,脸上带着兴奋,“这是北宋汝窑的瓷器?”
“这是我用北宋汝窑不同瓷器身上的残片拼出来的,它原本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不应该算是文物吧。”
向南想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说道,“另外那件官窑瓷器,也是一个样,都是用不同的瓷器残片拼合起来的。”
马维远眉头跳了跳,将手中的这件汝窑天青釉小洗放回了古董盒中,又将另外一件官窑椭圆洗取了出来,细致地观摩了一阵,这才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
“你要是不说,我都以为这两件瓷器传世下来时就是这样的,你这手段,真是可以以假乱真了。上面的瓷器残片都是北宋汝窑或北宋官窑的,这拼合成了瓷器,谁又能分得清真伪?就算是用文物年代测定技术来测定,也测不出来啊。”
“e,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向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忽然转头看了看马维远,征询似的说道,
“那要不,我在这两件瓷器底下,刻上‘拼合瓷器’四个字?这样也免得有人将它们当作是北宋汝瓷或北宋官瓷,这要是拿出去骗了人,那就不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