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正睡着,只觉得浑身沉重,难受得很,她甚至有些后悔了,那葡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好喝,但是后劲儿竟然挺大的,让她这么难受。
再说她还喝着生孩子的中药,万一这喝酒和中药冲了呢,那不是中药白喝了。
她晕乎乎的,又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厉害,像是被火炉烤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盖着这么一个被子,厚重,滚烫,她便下意识去踢。
可这个时候,有人抱住了她,力道很大,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攥住了,一束丝一缕云被攥住的感觉,她无法呼吸,想挣脱。
有唇掠过她的脸,疯狂地印在她唇上,带着浓重的酒意。
这种感觉陌生而激烈,是她从未领略过的。
她意识飘散,大脑混混沌沌,不过却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这并不是林荣棠,是有人欺负她吗?
这点念头让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结果她便看到了浓烈墨黑的眉,以及充斥着烧红渴望的眼睛。
这是沈烈!
她猛然意识到,对方正趴自己身上!
她被吓到了,大声尖叫出来。
可沈烈依然不管不顾地抱着她,低头吻她,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哭叫起来,去捶打他推开他,但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脑中也昏沉沉的,根本挣扎不了。
她几乎绝望,觉得自己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奄奄一息,她绝望地喊林荣棠的名字,喊救命。
林荣棠并不出现,可是沈烈却不动了。
他僵在那里,赤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茫然混乱。
冬麦大脑越发昏沉,她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可是不能,她不能睡,她拼命地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抓住最后的机会,望着陷于挣扎的沈烈,流着泪说:“沈烈,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放开我啊,我求求你……”
沈烈喉咙发出一声低而重的怪声,之后便坐了起来。
他直直地瞪着冬麦,大口呼气,眼中却是剧烈的挣扎。
冬麦说不出话来了,她吓得无声地哭。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触动沈烈,让他发了狂性。
她可以感觉到,沈烈也在挣扎,介于疯狂和不疯的边缘。
她紧紧搂着被子,满脸戒备地盯着沈烈。
沈烈喉咙里再次发出痛苦的声音,之后便僵硬地起身,往外走。
当门被打开又关上的时候,冬麦才松了口气,之后捂着被子,崩溃地大哭。
沈烈踉跄着出去,出去后,并不见林荣棠,他咬牙走到了水缸前,取了冰冷的水,狠狠地浇在自己脸上身上。
混了碎冰的水滑过他的脸,刺骨的寒意像刀子刮过,体内的滚烫稍减,他的意识也更为清晰,他抹了一把脸,过去了屋后,果然在一堆柴垛旁边,看到了林荣棠。
林荣棠半靠在柴垛上,两眼茫然,失去焦距的眼睛望着天空,脸上还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从巴掌的角度看,是他自己扇了他自己。
沈烈冷笑一声,扑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沈烈从块头还是从个子,都比林荣棠大,他这么攥住林荣棠,简直是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仔。
他揪着他的衣领子,低头冷冷地望着他:“你这是犯什么混账!”
林荣棠仰着脸看他,一脸麻木:“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是我媳妇,滋味怎么样,你没娶上媳妇,兄弟的媳妇给你用。”
这话刚说完,沈烈一拳头就揍下来了,对着他的脸,毫不留情。
一拳落下去,林荣棠鼻子里血就往外飞溅,洒在了柴垛上,星星点点的,旁边觅食的鸡吓得四散逃开。
林荣棠犹如布袋一样瘫在地上,沈烈还是不放过,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胸口,几大巴掌下去,他低声怒吼:“这几巴掌,我是替冬麦踢的,你凭什么这样作践人家?你把人家当人看吗?!你凭什么!”
沈烈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他是走出好几步后,在胸膛剧烈的起伏中,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第一次叫了冬麦这两个字。
她的名字。
冬麦吓傻了,她一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第一次见到沈烈的时候,沈烈脸上一道浅疤,留着胡子,一股子土匪样,还笑得特别痞,她就觉得沈烈不是好人,像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她害怕沈烈。
后来她慢慢地不怕了,她发现沈烈挺好的,他给村里女人挣钱的机会,他特意给她挑了几张崭新的一块钱,还给她发红薯吃,在那么冷的冬天里,那个香喷喷的烤红薯她一直记着。
她觉得沈烈是好人。
可是现在这个好人竟然要欺负她。
冬麦想起刚才男人强烈到几乎将她淹没的气息,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喝醉了酒,也实在是很过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蹒跚艰难的脚步。
她心一抖,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