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的,大家干劲更足了,纷纷叫好,一群男人的声音在下雨的夜晚响亮又热情。
这时候彭天铭正好看到了江春耕,江春耕正将一袋子羊毛往肩膀上扛,那羊毛袋子死沉死沉的,一个人杠着一般比较费劲。
彭天铭忙上前,帮他托了一把。
江春耕感觉到了,抹了一把脸,抬眼看她。
四目相对,彭天铭说:“辛苦了。”
雨在下着,她声音不大,不过江春耕听到了。
江春耕没说话,扛着羊毛袋子往仓库里去。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总算羊毛袋子都扛进仓库里了,那袋子上面有些潮,但是好在问题不大,彭天铭在仓库里转了一圈:“等明天放晴了,搬出来晒晒,晒两天就好了。”
就怕的是天一直下,这么闷着,就麻烦了。
江春耕便道:“如果明天还下雨,就打开羊毛袋子,在仓库里晾着,这样至少不发霉。”
彭天铭点了点头,之后又让大家伙都先休息去:“明天上午放半天假,大家多休息,明天晚上咱们去吃大餐。”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也都准备回去了。
江春耕没走。
彭天铭看了眼江春耕,江春耕还是穿着今天吃饭的白衬衫,白衬衫已经湿透了,紧贴在健壮的胸膛上,他身材精壮,一身腱子肉甚至带着棱角。
之前衣服没湿不觉得,现在衣服湿了,便觉得这文雅的白衬衫和他一点不搭界,他这个人生得就野,又野又糙。
江春耕意识到彭天铭在打量自己,微微绷紧了下巴。
彭天铭意识到了,淡声道:“今天谢谢你了。”
江春耕:“不用客气,你——”
彭天铭:“嗯?”
江春耕:“不用给我钱。”
彭天铭听了,挑眉。
江春耕擦了擦汗,解释道:“路上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人,人家遇到事情,我也可以上前帮帮忙,更何况咱们都认识,彭厂长如果要给我钱,那我也不敢住你这里了,现在就得走。”
彭天铭定定地望着江春耕,突然就笑了,也有些释然了。
她笑着说:“江春耕,你放心,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也不缺一个男人。”
江春耕没看彭天铭:“彭厂长,是我不好,我这条件,肯定也配不上你。”
彭天铭忙挥手:“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以后再也别提,提了,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江春耕抬头,看了一眼彭天铭,默了好半响,点头:“好。”
彭天铭:“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江春耕声音很淡:“没事。”
彭天铭:“你浑身都湿透了,这样回去肯定着凉,我办公室里有闲着不用的毛巾,你再找小胡借身衣服,去洗洗擦干了再睡吧。”
说完,她补充道:“你到底是帮我干活,万一感冒了,我会过意不去。”
江春耕:“行,谢谢你,彭厂长。”
第二天一大早,天就放晴了,走出招待所,阳光暖融,秋风凉爽,这让人打心眼里舒坦,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莫过于秋天了,而秋天最好的时候,便是这下过雨后的早晨了。
沈烈带着冬麦,做了公交车,过去了陆靖安和孟雪柔的婚宴现场,那是一处位于城南的院落。
在陵城,过去就南贵北贱的说法,据说解放前,南城住的都是富人,北城都是打杂的卖艺的做小买卖的,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年,世道变幻,人们依然下意识觉得住南城更金贵。
孟家的院门前早已经被打扫过,就连秋雨扫下的湿润落叶也都被扫到了角落里,而就在朱红大门旁,停了六辆桑塔纳轿车,每个上面都贴着红色的喜字,洋气又有面子,引得不少人在那里围观。
一辆桑塔纳轿车都要二十多万,这在普通人看来,那简直是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结果人家一口气停六辆车!
过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小声议论着,赞叹不已,有男人和小孩舍不得挪动脚步,在那里围着桑塔纳轿车看。
沈烈冬麦过来的时候,也看了眼桑塔纳,冬麦好奇:“这个得多钱?”
沈烈:“二十多万。”
冬麦一听,赶紧多看了一眼,那么一辆车竟然二十多万。
沈烈:“孟家以前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后来虽然出了事,但是家底在,人脉也在,这几辆未必是他们家的,但在咱们陵城,结婚能弄来六辆桑塔纳充场面,这关系人脉就很厉害了。”
冬麦感慨:“她家真行,我以前真不知道。”
以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孟雪柔家有钱,孟雪柔是城里人,孟雪柔的衣服裙子玩具全都是首都或者上海捎来的,但是那个时候她没见识,只以为城里人都这样。
现在才知道,孟雪柔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她们家在城里人中,都是相当有钱的。
沈烈却道:“说起来也是可惜了,你嫁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