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思在电话那头轻轻应了一声就没有回应,张恪轻声的问:“怎么了?”又听到许思轻声啜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告诉她:“什么事都好起来了,不要担心。”张恪恨不能赶回海州将许思搂在怀里,这样的女人永远不知道该怎样疼爱才合适。
听见许思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张恪便放下电话。
“怎么了?”许思母亲进房来,手里拿着一块西瓜,刘芬刚送过来的,她拿来给许思吃,看着女儿脸颊上沾着泪水,吃了一惊,“工作中受委屈了?”
“没事,”许思将电话机放下来,拿手将泪水抹掉,还是禁不住要流出来,脸上却没有悲伤,“就是突然想哭了。”
许思母亲疑虑的看了一些,倒不像有什么难事,嘴角还压着笑,她知道许思心思浅,说不定让什么事触动了,抽了一条毛巾递给她:“没事就好,”将西瓜递给许思,“刘芬刚刚拿过来的……”
“妈,刚刚小舅打电话来,说有人想在我们这里买栋房子,他问我们家这房子卖不卖?”
“真的?”许思母亲有些不能相信,“卫忠有事怎么不先跟我说?”回头喊许思的父亲,“海山,海山,你快过来……”
许海山在院子里帮人家修摩托车,热得一身汗,满手机油的走进来:“什么事?”
“卫忠说有人想买我们家房子,你来拿主意。”
“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买?这破院旮旯的,真要有人买,当然卖掉好,虽然值不了几个钱,能先还掉一些钱也好。但是谁会买?”许海山疑惑的说。
“小舅倒没有细说,大概有人看到这里会拆迁,才想到过来占房子,普通老百姓拆迁拿不到多少钱,有些人有关系,能多拿几倍的钱……”
许思说的事,许海山知道,在拆迁方案出来之前,很多人在沙田西片买房子,市里虽然给出拆迁补偿标准,但是这些人就是冲着拆迁费来的,市里又有关系,谁知道他们拿多少钱?在东片这里买房子就少了,前街沿路的房子倒是有人看上眼,但是沙田前街拓宽改造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临街的房主不会轻易将房子卖出去,没想到有人会到里面来买房子。许思家里离前街还有一百来米远。
许海山点点头,说道:“卖吧,只要能跟市里给的标准差不离就成,等拆到这里,还要两三年……”
“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去?”
“再说吧,租间房子只要一百来块钱,条件苦一点就苦一点,总要想法子先将人家的钱还了再说,”许海山倒是豁达,“你弟弟竞聘我们厂的厂长,当上厂长,也要花一大笔钱……”
“卫忠可没有逼着我卖房子……”
“呵,这我知道,我是说咱们不能拖人家的后腿。”
说起来,许海山是农机厂的老技工,起早贪黑帮人家做些私活,每个月也有近千元的收入。加上新光厂工资改革,许思母亲虽然是临时工,每个月有五百多的工资,但是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福利,安排的加班也多,收入比她在街道工厂好,要高两三倍。许思只敢说她每月的工资有两千,说高了她父母会起心,也说不定会让邻里说什么难听的话;刘芬毕竟在新光厂工作,对锦湖的情况清楚,周文斌当司机班的班长,工资还有一千多,许思说低了,别人也不信。
要没有那二十多万的债务,许思一家名义上的收入在海州要算相当不错的。
张恪没有时间去管太具体的事情,既然让许思的小舅帮忙,相信一切都会处理得妥妥当当,推开房门,走到阳台上。这里是医大附院住院部独立的一栋楼,设施比高档宾馆还齐全,独立的特护套间都有独立的阳台,虽然许维跟医院说明她跟徐学平家的关系,但是周叔惠两次到医院里来看她,医院怎么敢马虎?
张恪看着隔壁阳台黑影里的许维,有着落寞、孤寂的感觉,轻轻吐了一口气。
许维这才发现张恪走出阳台,收敛意态,说道:“你不是说回房休息吗?”
“刚给许思姐打电话……”张恪心想许维或许对许思的事情很自责,她这两天表现出来的都是她的伪装,她心里应该什么都清楚,见她往后退了退,完全退到阴影里去,“没有说你的事情,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你希望明天医院给出怎样的诊断?”见许维藏在阴影里不说话,张恪只得硬着头皮劝她,“你得让许思姐这两年来受的委屈有些意义……”模糊的看见许维藏在阴影里的身体微微的颤动,听着她压抑的啜泣声,心里并不好受,“有些事情只是举手之劳,这个世界也不是黑窿窿的一片浑浊,你不要再拒绝别人的善意……”看着隔壁阳台有人打开门出来,张恪没有再说什么,就退回屋里去。
第二天让傅俊送江黛儿去试镜,厂商要求更换广告女郎,广告公司没有理由拒绝的,指不动会怀疑来顶替的江黛儿有什么特殊背景或特殊关系也说不定,就算有什么形象代言上的协议,也是由厂商直接与形象代言人签署,何况现在还谈不上形象代言的程度。为免江黛儿拘泥羞涩的性子会在自己面前放不开,张恪与令她们都没有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