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兰再道,态度同样坚定,直截了当:“百里氏是你的劫难,你必须远离它。”
他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执意如此,师姐不必再提此事了。”
“唉,你又何必呢?
对啊,他何必呢?可是还有其它办法吗?
就算在频临十年时娶了她人,或许百里氏会停约,可谁知道到那时百里氏不会恼羞成怒,直接隐匿御塔对自己的保护而杀了我。
黑袍人是敌是友还不知,他的命运很难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而且可能会搭上整个昆仑,到时候帝城两大势力虎视眈眈,就算自己在大阶门派内,也会无济于事。
除非在这十年内让他们不敢动自己,惧怕自己。可是十年太短了,谈何容易啊。
他出自南沼村,没有大靠山,没有大势力,仅凭一身机缘天赋,又如何抵御像百里氏和李氏这样的大家族?
没有人可护他一世,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保护神。
方生黯然神伤,若有所失。抬头望明月,愁绪万千。
说道:“师姐,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勇往直前,才有出路。百里氏和另一股势力我必须权衡一方,毁约意味着死亡,更会波及你们,所以我别无选择。”
木凌兰自然知道毁约的后果,但是她们不惧,在她们看来家人远比自己的利益重要。
她安抚道:“你牺牲太多了,你不该独自承受这一切的。”
在南沼村时,他无忧无愁,开朗乐观。
南沼消失后,他担起了责任。而在这里,昆仑郡城内,他成为了棋子,利益的棋子。
短短数月,一切的变故在一点一点磨砺着他。今眼中的沉稳,也曾年少轻狂无知。
他侧过身子,看向了她。目光如炬,坚毅决然。直言正色,说道:“人一生都在面临抉择,而老天偏偏给了我个死岔口。”
“我别无选择,只能靠自己。十年进大阶是不可能,但我偏要挑战不可能。”
“摆在我面前只有三条路,一条死路,一条傀儡之路,还有一条生路!我在走生路,可是生路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完,走不完的话,摆开我面前的就只有死亡或者成为傀儡了。”
“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我绝对不能接受我未曾努力奋斗过。”
他可能是史上最窝囊的御塔之主,但没有实力就该忍气吞声,只有先成长起来,才有资本去保护属于自己的一切。
历史是不需要只有志气和傲气的人,有时候忍也是一种成功的方法。
今日他藏其锋芒,日后定使其毕露。
听言,木凌兰不敢去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有时候懂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言中之意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人心疼他。
花样年华的年龄,不需要去了解这世间的污秽。
她道:“小师弟,我多么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昆仑郡城,它给你带来了太多忧愁。”
他不这样认为,神色自若的说道:“这是有人给我的劫数,就算我不来昆仑,也会在别的地方出现。但我无悔来过,因为我认识了师父,还有你们。”
她无力地笑,和颜悦色,拍了拍方生的肩部,安慰道:“小师弟,希望你以后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做最自由的人。拥有天地亲和力的人,那是都上天眷顾的人。”
他强颜欢笑,回道:“希望如此吧。”
随后喜笑颜开,心旷神怡,带着调侃之意说道:所以师姐要告诉其他师兄师姐,不要要介绍女孩给我了。”
听言,她哑然失笑,“哈哈,我们不会再给你相亲了,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方生笑逐言开,努力平复刚才的不良情绪。随后说道:“他们还在下面等候,师姐我们还是早点下去吧。”
她见他谈笑风生,颔首会意。随即又调侃道:“嗯,不过我觉得施珊…”
她话说一半,他匆匆忙忙下了楼,连头也不回。
见状,木凌兰在其背后喊了一句:“诶,师弟,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见他不回,肯定是装耳聋,不禁唉声叹气。随即耸了耸肩,也走下了二层。
此时大厅上,谷然见方生走了下来,不禁问道:“你们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方生笑道:“没什么,只是聊了聊心事。”
同时,他又坐回了原位。
谷然问道:“你和你木师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怎么你嫉妒了?”这时,木凌兰也走到了大厅内,神色自若。
而后也坐回了原位,瞥了一眼谷然。
谷然大惑不解,回道:“不是,木师妹你不是不爱说话吗?平日里也是冷傲的不行,怎么今日跟个说书的一样,连性格都变活泼开朗了?”
只见她面不改色,直言直语:“沉默是金,冷傲是保护。我只是不想多言,浪费表情。而且我们很熟吗,我为何要好言好语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