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独自来见你,绝不是来笑话你的,你大可不必与我见外。”
齐婉月依旧侧身对着她,不语。
郑莹莹沉默片刻,又叹了一声,苦笑道:“妹妹,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至少还有太后娘娘的庇护,我是当真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若我们二人齐心,也许还有一争之力,你难道还要提防我吗?”
齐婉月执起放在一边的纨扇,遮住半张脸:“姐姐这是何意?”
郑莹莹摇头,娇俏的脸上毫无笑意,正经道:“我的意思,你心里清楚。我的兄弟们无用,国公府日渐衰败,这些你也都知道。男儿不堪重用,便只能女人进宫,才能保全满门上下今后的荣华富贵。”
齐婉月唇角微弯,带着几许轻嘲:“太后看在我父母的份上,的确对我多有照拂,但真正能作决定的,还不是皇上?你瞧我,这太后娘家亲戚的身份,很有用吗?”
郑莹莹目光沉静:“不说我们,就是晋阳郡主那家世,皇上也不曾多瞧上几眼……只要那个人在宫里,皇上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
齐婉月又笑了笑,心平气和:“是。”
郑莹莹见她的神情,走近两步:“你有什么主意?”
齐婉月深深看着对方,似是在打探她的诚意,过了很久,才道:“姐姐当真要和我齐心除掉那人?”
郑莹莹神色庄重,一字一字定定道:“你要我发誓么?”
齐婉月摇头,微笑:“大可不必,誓言有假,目的和利益相投,才是我信你的理由。来,姐姐看看这个。”
她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关紧了,在柜子里翻了会儿,慎重地取出一个包袱,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堆细碎的布条,而在五颜六色的碎布中……竟是一个形容诡异的人偶。
郑莹莹骇然变色,用手捂住嘴,才忍住了惊呼:“你、你疯了?!”
齐婉月冷冷道:“你以为光凭我们的三言两语,和一些挑拨离间,就能令太后对江晚晴寒心?”
郑莹莹瞪大眼睛:“真的是她……”
齐婉月微微冷笑,声音低而冰凉:“我虽是皇上的表妹,但从小到大,压根就没见过几次太后,能有什么情分?江晚晴和皇上青梅竹马,早在我进宫前,他们的事情,我听过记过一百遍了!就连我这名字……”
她的笑容转为讽刺,紧紧捏住小小的人偶:“江雪晴说的对,的确不是像罗宛那样,后来改的,但是皇上登基后,你可知我父母有多高兴?就因为我名字里有个婉字,和那人的‘晚’同音,也许皇上会喜欢。”
她越说越轻,可字里行间流淌而出的恨意和悲伤,无处可藏。
“为此,进宫前,我学着江晚晴的装束打扮,学她说话的语气、用词。我便是我,却偏得去学另一个人,父母兄妹高看我一眼,也是因为另一个人,你可知我心头的这口气,沉积了有多久?”
郑莹莹手心里冒出黏湿的冷汗:“可是巫蛊之祸……你准备怎么办?无来由的,江晚晴为何咒诅太后?”
齐婉月笑了,轻扫一眼:“这不很简单吗?姐姐不明白?”
郑莹莹不作声。
齐婉月把人偶收了起来,镇定地放回柜子里,一边道:“皇上和江晚晴两情相悦,太后从中阻挠,认江晚晴为义女,使他们两人名不正言不顺,有违人伦道德。江晚晴埋怨在心,故而咒诅太后早逝,好和皇上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郑莹莹紧拧着眉:“可我们怎么把……把这东西放进西殿?这可不容易,贸然前去,江晚晴必然怀疑。”
齐婉月回过身,冲着她一笑,柔声道:“我们不能,有个人可以。”
郑莹莹沉思片刻,立刻反应过来。
“孟珍儿。”
慈宁宫,西殿。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江晚晴命小厨房备下酒菜,一边等待,一边教福娃写字。
一缕残阳透过窗格,悄悄在纸上洒下斑驳光影。
福娃忽然道:“娘,你写错了。”
江晚晴醒过神,低头一看,方才在写的是《道德经》,写着写着,却又变成了一串一串的数字。
福娃仰起头,看了看她:“娘,你又在想家啦?”
江晚晴笑了笑,收起纸,揉成团扔掉:“福娃——”
福娃晃着小脑袋,道:“我知道,娘说过的话,一句都不能说出去,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说。”
江晚晴摸摸他的头,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嗯,好孩子。”顿了顿,又问:“小容子最近常陪你玩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福娃呆了呆,回答:“没说什么呀,他想和我作朋友呢,经常教我画画。”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