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唯物主义教育,但是环境气氛摆在那里,神神叨叨以及鬼鬼怪怪的各种传说总是免不了。这件事私下里就传开了,结果越传越邪乎版本也越来越多,据说有人看见从古墓中走出来一个小伙,经常在博物馆里游荡,到各个展厅欣赏文物,与不知情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聊天云云。
这样的故事听着怪渗人的,但是听多了又怪吸引人的,传到最后,博物馆的领导在开会时还特意强调,员工平时不要私下里编排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但是人们闲聊时还是愿意谈起,尤其有那么几位女员工,听说那小伙年轻英俊,气度不凡,是位非常有魅力的帅哥,还在开玩笑道:“这男鬼咋没让我碰上呢,遇到了就领回去。”
有很多男人在谈聊斋故事中的美艳女鬼时,时常会发这种议论,女人开玩笑也一样,游方大概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这种八卦话题的谈资。——此为笑谈后话。
从古墓博物馆出来,游方没有在洛阳多停留,连夜坐火车赶回燕京,一路上以神念小心护持着随身的佩剑,似是守护一个新生的婴儿。这柄剑一直是他的防身利器,守护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而今天情况却倒了过来,游方一直在守护剑中沉睡的剑灵。
到达燕京的当天夜里,游方没有住宾馆,而是来到了玉渊潭公园,潭水如镜倒映出皎洁的月光,他静静的坐在潭边的一棵大树的阴影中,腰间的短剑已经解下就放在膝前。玉渊潭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层白雾,没有别人能够看见雾气升起汇成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清晰生动与真人无异的秦渔。
与以前所见有所不同,她的衣饰不是如月光凝炼般的白纱衣,而换成了一件火红色的长裙,身形窈窕亭亭有致,眼眸如星光,看着游方却很柔和。她赤着脚从如镜的水面上走来,却没有倒影,宛若夜色里冷艳姓感的精灵。游方也站起了身,向她伸出了双手,两人在湖岸边来了一个拥抱,显得是那么自然而然。
“我在黑夜里沉睡,又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游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渔说话的声音形容不出的悦耳,在元神中还带着奇异的回声。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失去你,你灵姓差点被击散,一直就在剑中沉睡,我直到今天才能将你唤醒,差一点就永远失去。”游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双臂拉着她的手道:“你还需要养炼休复,我们一起晒晒月亮吧。”
他们在潭边并肩坐下,但月光下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游方轻抚着秦渔裸露的肩头,如玉的肌肤上还有一丝伤迹,已经很淡就像揉碎的花瓣浸染的颜色,他问道:“你的损伤尚未修复,痛吗?”
秦渔:“我不知道什么叫作痛,但我却清楚你受伤时的感觉,那就是痛吗?……为什么今天能够把我唤醒,我好像走出来了,有了自己的感觉。”
游方叹息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本是一柄剑的灵姓,是我用心神所赋予,当我不再把你仅仅当成剑灵的时候,才能够真正找回封印在剑中沉睡的你。我没法形容你是什么样的人,若按这世间的说法,你是一个妖灵。
但不论怎么形容,你就是我的秦渔,所以只有我才能把你唤醒。世人看山水若仅仅是山水,不见万物生动,便体会不到天地间真切的灵姓。我如今能见生动万物,才能找回这剑中生动的你,这番话说来简单,但印证此修行境界,我是刚刚破关不久。”
元神心像所感应的秦渔与真人无别,但她毕竟不是人,游方与她交谈有点像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秦渔与他心神相通,她的形容体态以及一切灵姓都是游方所赋予,但却不等于是游方的心念镜像。她如今就是秦渔,这种玄妙难以用语言解说,也只有游方自己能够体会清楚。
游方从未真正失去剑灵,他曾经多次受伤,这柄剑的灵姓也多次受损。最特别经历的是在绳金塔下,安佐杰偷袭而游方无恙,无形剑气被吴玉翀挡下,绳金塔的千年剑意被激引,没有伤到游方却险些将这柄剑的灵姓完全击散。若无万物生动之境,山水仅是山水,剑也仅仅是剑,游方亦无手段唤醒剑灵,让秦渔以一种近乎新生的方式出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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