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采逸霍然看向谢冰,谢冰却轻描淡写地抬起左腕,绿色藤蔓从腕上脱出,直接牢牢捆住宿采逸的腕。
她随扯着藤蔓,牵着宿采逸边走,“执法队要到了,我带你去刑堂受审。”
完了……
宿采逸的心头,是两个字,完了。
小师妹没救了。
空寂而可怖的荒凉,一道白色的灵气无声地从天外而来,穿透结界,直接袭向谢冰的后心!
谢冰的防御能力最弱,直接被打在地上吐血。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灵气“嗖”的切开宿采逸的藤蔓,宿采逸心头升起来一股诡异的直觉,这里面似乎不太对劲儿……
这是谁在帮他?
可是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他恢复自由,提剑便要去抓谢冰。
谢冰狼狈的趴在地上,她肘用力,艰难地撑起身体,嗤嗤一笑,“果然。”
可是,没用了。
晚了。
一道银色的剑光从天际而来,快若闪电,直接将宿采逸砍翻在地。
那剑意凛然森寒,身着白衣云纹的男子一身风光霁月,剑眉星目。
然而此刻,眉眼上笼上了一层不可置信的痛心:
“小师弟,你在做什么?”
宿采逸的指死死抓着身下泥土,喉咙干涩无比,他艰难地道:
“大师兄……”-
随着殷倦之而来的,还有晏成痴。
他一向嘻嘻哈哈,此刻却沉着脸,一把提起来身受重伤的宿采逸。
“宿采逸,你可是谢冰的师弟啊,活剖取丹?你怎么做得出来?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宿采逸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谢冰沉默不语。
殷倦之眸光微扫谢冰,随后道:“我去追。”
他银剑一挥,剑芒浩荡挥洒,灵气冲天而起,笼罩住石林峰的整个结界应声而碎,只露出来一道道裂纹。
灵气波动,洒下的碎片恍若星芒,在月色下攸然不见。
宿采逸又吐了一口血,这口血像是将他的精气神都耗尽,神色萎靡。
而殷倦之已然离开。
一片废墟。
……
山风微微吹过,月影微颤,树叶婆娑。
殷倦之立在山莽间,周遭平静祥和,一丝痕迹也无。
刚才那道几乎扭转了形势的白色灵气,像是天地间野生的,根本没有任何倪端。
那人的法力,必然十分高深。
查无可查。
殷倦之低低笑了笑,转身离开。
……
张岩来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太虚派已经十年没有出过这样恶劣的事情,他当即立刻上报给藏真人,而那时,接到消息的臧真人也赶了过来。
臧真人震怒!
在他的管理下,竟然出现这等恶**件?
他当即说宿采逸打伤名执法队队员,意图对同门师姐剖丹,数罪难消,押入刑堂,明日诛恶台公开受审。
谢冰那时候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直接昏迷过去,闻讯赶来的主座大人顾莫念极为痛心,说要亲自照顾谢冰,闭关出来的大师兄殷倦之表示师父已经为了萱瑶师妹劳累,不敢再叨扰师父,亲自揽下照顾谢冰的差事。
一晚上的功夫,整个太虚派都传遍了。
……一天前还以为是笑谈的惊悚消息,竟然在此刻变成了真实事件,轰炸整个太虚派。
……
谢冰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接一个纷乱复杂的梦。
梦,山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她抱着针线笸箩,哼着摇篮曲,给宿采逸做一个小小的布娃娃。宿采逸小小的人儿,睡在旁边的小床上,脸圆乎乎的,睡着睡着砸了咂嘴,翻了翻身。谢冰咬断了最后一丝线,将掌大的布娃娃挂在了宿采逸的剑柄上。
再然后是他红着眼眶回了家,剑柄上的布娃娃已经不见了,谢冰去问他,他抿着唇什么都不说。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布娃娃。再后来,连狐裘围脖都不见了,他一次都没有用过。谢冰很识,再也没有做过。
梦境一个接一个,她身为傀儡之后,宿采逸来找过她,可惜双方站在不同的立场,他是太虚派的佼佼者,是整个修仙界最闪耀夺目的正道修仙者之一,与魔修傀儡王,已经只剩下杀戮,谁也没落到好。
梦境太乱了,她觉着丹田处又开始疼起来,他要剖丹时候的眼神,让她心脏都在抽疼。
她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眉头越蹙越紧。
眼角流淌下泪水,濡湿了发鬓。
……然后她被人掐住了下巴。
下巴好疼。
谢冰被掐醒了。
谢冰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帅的几乎让人撒人寰的脸。
“大师兄,放。”
殷倦之笑意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