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昏天黑地!
…
城楼上,陈宫总算是长长的喘出口气…
意外呀,曹军的战斗力,曹军兵刃的锋锐程度均超乎他的预料,不过…好在,吕布、张辽、高顺神勇,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局面还是能稳住。
短时间内…或许吞不下这支骁勇的曹军,可…时间一长,胜算依旧紧紧的握在他们手中。
尽管是惨胜…
陈宫心里嘀咕着,等这一仗打完了,一定要扒下曹军的这些武器、铠甲,好好看上一看。
这些战戟,究竟如何做到削铁如泥?
这些铠甲又为何这般坚不可摧?
就在陈宫遐想之际…
“踏踏踏…”
连续的脚步声传来。
“陈先生…陈先生…”
陈宫寻声望去,却是并州兵中几名传讯的甲士,只是…如今的他们气喘吁吁,面容更是煞白如纸…
不…这已经不是煞白如纸了,而是面如死灰,委实比死灰更白上十倍!
“报…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甲士连滚带爬的登上了城楼,见到陈宫“吧嗒”一声,双膝就跪下了。“西…西城门…西城门遇袭,曹军数万大军正在攻城,西城门守军已经…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
啥…
此言一出,不只是这甲士面如死灰,就连陈宫的脸颊上也白的森寒,白的刺骨!
曹军攻城?攻…攻西城门?为何…这个时候会攻西城门呢?
不等陈宫细想…
“报…报…”又是两名甲士连滚带爬的登上城楼。“东城门遇袭,数万曹军正在攻城!”
“报…北城门已经…已经被曹军将军夏侯渊给攻破了!”
夏侯渊性子最急,他麾下的战士速度也最快,再加上北城门守备本就是最松懈的!
这些守军还在打瞌睡的时候,夏侯渊的部队已经架起了云梯,登上了城池…
莫说是一个时辰,北城门从攻城伊始到门户大开,便是一刻钟都没有用到。
而此时的夏侯渊已经分兵去进攻东、西两门,内外夹击…用不了一刻钟,东、西、北三处城门均会全面沦陷!
“什…什么?”
罕见的,一向淡定自若的陈宫这一刻慌了,他是真的慌了。
他的眼眸不断的在闪烁着…眼芒中,惊骇的神色愈发浓重。
“咚”的一声,陈宫双拳握紧狠狠的砸在城墙上!“糟了,中了那曹阿瞒的奸计了!”
是啊…
将计就计…没错,正是将计就计。
如果是千层饼的话,陈宫是第二层的“将计就计”,他以为曹操是第一层,会被他死死夹住,敢情曹操已经在第三层将他给死死夹住了!
呼…呼…
陈宫呆呆的立在原地,望着此刻城中的战事;
望着吕布、张辽、高顺的兵马将这几百曹营骑士团团围住,却无可奈何…
这一刻,他的双目无神了起来,这仗打的好讽刺啊…这仗打的就好像是扇他陈宫的耳刮子一样。
不甘心的热泪这一刻顺着陈宫的眼角流了下来…
消融了他此前面颊上的骄傲与狂喜,消融了他的势在必行,也消融了听闻噩耗时…那面颊上的僵硬。
这一刻…他的泪水像是遏制不住一般,宛如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机关算尽…却…却终究难逃沦为丧家之犬的命运吗?
一息…
两息…
沉默了整整十息,陈宫张开嘴,他想说点什么,可因为心情的悸动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眼睁睁的看着城楼下数百曹军负隅顽抗…
好讽刺啊,如今…还在“负隅顽抗”的到底是谁呢?
终于…陈宫开口了。
“即刻…你们即刻掩护温侯的家眷撤出南城门,此外…告诉温侯,告诉张将军、高将军…让他们从南城门撤离,要快…这是…这是唯一的机会!”
一言蔽…陈宫又想到了什么。
“还有…还有…将濮阳城囤积的粮草一把火全…全烧了!”
一句话落下,夜风渐起,雾气升腾…
望着眼前这火光四起、杀声漫天的濮阳城…对陈宫而言,这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
尤自不甘心的陈宫,他宛如一个雕塑一般,起先是屈身站着,可到最后…一个踉跄,他跪倒在地。
良久,他的嘴唇哆嗦,颤颤的伸手去扶住眼前的城墙,想借助它们撑起自己的身子。
而他的口中不住的喃喃轻吟着:“曹阿瞒…为何,为何我陈宫每次都会被你算计,为何,这是为何?”
当然了,陈宫不会知道,并不是曹操算计了他。
而是曹营内一个清秀的少年,他预判了你陈宫的预判哪!
…
此刻的吕布一脸的轻松,完全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