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的往下流,他没有求饶…
因为他知道,曹司空一旦做出了决定,那是七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他凉了!
只是…只是…
“主公…我…我…”
“仲康…”曹操浅笑着招招手。“将王垕军前正法,悬头高竿,出榜晓示——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
“喏!”许褚答应一声,就去拖拽王垕。
王垕则是一个劲儿的磕头,磕头如捣蒜…整个大帐内,不断的传出“咚、咚”的响声。
终于,到最后…
王垕想通了,他大喊道。
“主公,求主公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儿!若然主公答应,我王垕就是死…也…也值得!”
“你只管说!”曹操转过身,背对着他…
“求曹司空让…让吾儿入太学读书,拜…拜陆司农为师,日后加入龙骁营,光耀…光耀门楣!替他这个不争气的爹为家里做点什么!”
此言一出…
嗖…
曹操的心头猛地悸动了一下,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情义。
话说回来,他曹操又何曾不是为羽儿“计深远”呢?
心念于此,曹操颔首。
“我答应你,你儿子即刻就能去太学读书。”
“不光如此,我还会收他为义子,让他在日后也跟我儿子,跟我侄子们一样加入龙骁营,我更会专程告诉陆司农,让他对你儿子好生照顾,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呼…
王垕长长的吁出口气。“谢…谢曹司空!我…我自当会去军前讲明,是我…是我故行小斛,盗窃官粮,罪该…罪该千刀万剐。”
一言蔽,这下不用许褚拖拽,王垕大大方方的向帐外走去。
人终有一死,可…他王垕的死很厚重,很殷实!
从某个意义上讲——重于泰山。
“踏,踏…”
脚步声渐行渐远,“唉”独自待在大帐内的曹操长叹出一口气。
作为枭雄,他不会感情用事,也不会因为一个粮官,而心存愧疚,可…接下来要面对,便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攻城了。
这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王垕死于这攻城战之中!
“唉…唉!”
一想到这儿,曹操无奈的长叹。
粮食…这该死的粮食,又一次成为他曹操的掣肘了。
他感觉,他这辈子好像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儿,就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粮食运输的效率极大的加强么?
许都城的工房?这工房掌事,到底是…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就不能造出一个能通过险滩、峭壁的粮车么?
话音刚落…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大帐外响起。
原来是虎贲军前来禀报。
“禀报曹公,黄忠将军、典韦都统来到军营了。”
唔…
曹操一怔,来就来吧?就不是粮食来了,至于专程来通报么?
才刚刚想到这儿…
虎贲甲士的话接踵传出。“黄忠将军、典都统带来了一百余车的粮食,请曹司空前去验收!”
啥?
粮食?一百多车的粮食?
一下子,整个大帐内安静了下来。
居然…有粮食运过来了?
曹操有些不可思议,不是…不是因为浅滩,因为陡坡…粮食的运送全部靠骑兵随身携带么?
粮车运送?黄忠?典韦?是怎么做到的?
曹操的脸色一沉,这太匪夷所思了!
这下,曹操可坐不住了,他急问这虎贲甲士。
“当真?你当真看到了粮车?”
虎贲甲士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末将生怕空欢喜,特地…特地去检查了一番,粮车内的确藏有粮食,呃…准确的说,那不能叫粮车,而应该叫‘牛马’?”
牛马?
曹操感觉耳朵里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儿。
牛马?什么牛马?
如此陡坡…牛马怎么可能运送,稍微有点常识的也该知道,在陡坡里,山羊才是王者呀?牛马…牛马在山地中就是渣渣呀!
不过!
既然是龙骁营的黄忠、典韦,那这“牛马”…想来必是羽儿授意的。
这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么?
这是好消息呀!
一下子,曹操这些天抑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好,好的很,前面领路,带我去看看!”
曹操整个人激动至极、亢奋至极…
也难怪,人都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粮食来了,那至多也就高兴一下,可…一旦心情跌落到极点,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羽儿果然有办法呀!
曹操巴不得把这句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