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夜色垂降,阴影中笼罩着的司徒府更显神秘与威严,偶尔传出那貂蝉与蔡昭姬合奏的琴声,倒是为这司徒府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
陆羽缓缓从正堂走出…
他迟疑了片刻,旋即询问身旁的龙骁骑甲士。
“奉孝走了么?”
“已经走了!”
“那司马仲达呢?”陆羽接着问。
“也走了!”龙骁营甲士如实回答。“是驾马疾行而去的…似乎颇为急促。”
听到这儿,陆羽颔首,旋即面朝虚空。
感慨道。
“希望这小子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吧,不对,要是体会不到,他就不是擅长一‘苟’到底的司马仲达了!”
心念于此…陆羽眼珠子闪烁,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自信!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的目标…或者说曹司空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京兆尹司马防,而是…
刚刚想到这儿…
有龙骁营甲士提醒道:“陆公子,方才蔡琰姑娘派丫鬟来提醒过了,今晚陆公子需去…水一方!”
呃…
听到这儿,陆羽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儿来。
这就是好姐姐呀,连今晚去哪都给安排好了…
话说回来,这庐江大小乔,妹妹是小桥流水,姐姐是在水一方,钟繇亲笔撰写的这两个牌匾形容的是真的贴切。
…
…
京兆尹府,司马懿在院落中静立着。
夜已深,他的精神已经有些萎靡,他抬起头望着这月上柳梢,看着这乌鸦嘎嘎而鸣,浑身骤然打了个冷战,踉踉跄跄的提起一桶水!
猛的当头浇下,大有一股醍醐灌顶的感觉…
呼…
长长的一声呼气,似乎被冷水灌下,他更添得了几分冷静!
再没有一刻比此刻的他,对局势掌握的这么清晰。
“你疯了?”
一丝流云飘来遮了月色,也遮住了来人的神情,这是一个女子,与寻常女子不同的是,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剑。
她名唤张春华,是昔日里粟邑县令张汪之女,因为父亲对司马家有恩,很小的时候…父亲病故前,定下了她与司马家二公子的婚事。
起初…她对这亲事还颇为不屑,还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人称“春小太岁”。
可终究是不愿违逆了父亲的遗愿,如期嫁入了司马府,这已经是…嫁进来的第二年。
她的夫君司马懿挺怂的,处处怕她,当然了,真论起打斗来,司马懿也不是她的对手。
此刻的张春华快步走出阁宇,长剑往胸前一挺。
“不就是老爷的事儿么!至于这样么?明日里,我去那大理寺将他劫回便是,咱们一道回河内,我就不信,在河内之地?曹操还能无法无天?”
“你懂什么…”罕见的司马懿反驳了夫人一句,“如今河内已经是曹司空的了,不远的将来,河北、关中也会变成曹司空的,除非咱们能逃出这大汉,否则…否则…”
“那…就如你这般?唉声叹气,怨天尤人,什么也不做么?”张春华脾气暴的很,言语间不给司马懿分毫面子。
“我…我怎么就怨天尤人了?我…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司马懿感慨道…
“那?办法呢?”张春华接着问。
“衣带诏…衣带诏!”司马懿当即吟道:“无论是曹司空,还是陆司徒,他们如今最迫切想要拿到的便是衣带诏,便是那上面的名单,所以…所以要救父亲必须…必须…”
“可…衣带诏在哪呢?”
“在…”司马懿那湿漉漉的头发骤然一甩,“它在我这儿!”
一言蔽,司马懿的眼眸瞪大…
他快步就往门外走去,其实…他此前早已想到了所有的部署,只是觉得哪里考虑的还不够周全。
可…现在!
他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谷/span衣带诏在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司徒与曹司空要借“衣带诏”除掉他们想除掉的人!
这才是救父亲的本质!
那么…
他们都想要除掉的人是谁呢?
骤然间,在司马懿脑中浮现而起的是许都城郊的青梅地,是在其中耕作的那个也极善于藏心术的——刘备!刘玄德!
衣带诏在哪不重要,衣带诏上的名字的真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司空与陆司徒想要刘备的命!
而父亲的命,必须用刘备的命来换。
踏踏…
迈着大步,司马懿走出了司马府。
张春华怔怔的望着他,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夫君男人了不少!
身旁的丫鬟则小声的问张春华,“夫人?你说,司马府这一关?能挺的过去么?”
张春华微微摇头。
“挺不挺的过去,我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