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由清道夫形成的滑雪板,祝觉穿行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冰川之间,滑雪板与冰川表面的剧烈摩擦总是能带起一连串的飞溅碎冰,随着他的前行而飘扬着飞向后方。
夜空中的星光照亮前路,但那无处不在的风雪却又逼得祝觉不得不戴上令他的眼睛一直不太舒服的精神保护仪行动。
救援队此时早已跑的没影了。
他们或许会回到科考站,又或许是在后方更远处跟随着。
但这对祝觉来说都不重要。
望着更远处模糊而又晦暗的景物,祝觉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往一些曾经从未想到过的事情上飘飞。
这似乎是一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早已注定的战斗。
熊怪夺走了前身的一切,现在将由祝觉这个继任者将那些东西重新夺回来。
尽管严格来说祝觉本身也是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的灵魂,但他所抢夺的是早已被熊怪所占据的身体。
这是否算是一场属于人类的夺回战?
“我把你从怪物的掌控中救回来,要是没死......你这具身体以后就彻底的借我一用,怎么样?”
迎着风雪,祝觉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旋即表情又有些诧异的摇摇头,自嘲道,
“想什么呢,奇怪......都到这种时候了,脑子里还尽是些无意义的念头。”
重新专注精神的祝觉没有发现,在刚才那一刻,随着他心意的变幻,银灰色的小山猫闪现在他的头顶,体积微不可查的大了一圈的同时,身上略有些驳杂灰色毛发亦是在逐渐蜕变,转化成那一抹彻底的清冷银光。
倒不是说冥冥中有某个还未散尽的灵魂消散,而是一直沉淀在他灵魂最深处的某种执念在这一场大战前被意外的解开。
在周遭令人极易从内心生出虚无感的环境中,祝觉通过脑海中的某种预感,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
预感并非来源于自身的感知,而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一种直觉。
身体的崩溃已经蔓延到小臂的位置,祝觉不断尝试着手掌握住刀柄的感觉,气力依旧存在,却少了那一份沉重的握持感。
双手的知觉正在消失,这意味着它们的崩溃近在眼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它们彻底崩溃前干掉那只熊怪,希望能有所转机。
然而随着追击的持续,祝觉却意外的发现那只熊怪似乎在避着自己......
不,确切的说,它似乎也在追踪着某个存在!
不用多说,肯定是刚才看见的那团噩梦般,黑亮恶臭的无定形肉团,当初祝觉第一次进入雪原时看到的就是它们俩的争锋相对,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情况。
从冰壁中冲出来的古老生物在追那件被劫持科考队的人利用伯克里6型钻冰机挖出来的东西,不定形肉团则是追杀着冰壁中的古老生物,熊怪追杀不定形肉团,祝觉则是在追杀熊怪。
这算什么......
开火车?
察觉到事情某种可能性的祝觉有些头疼的挥动着三日月太刀,万一最前头的那群人就这么一直跑下去,他是不是也得配合着来一场冰原大逃杀?
大家堂堂正正钢枪不好么,非得到处躲人?
可惜的是格陵兰内陆冰川应该没有毒圈这种东西,不然能给祝觉省不少事情。
所幸最前边的那几位并没有祝觉想象的能跑,可能他们的交通工具不怎么样,或者说跟着他们的存在其实都开了作弊器,可以跟在你车后头问你要不要买作弊器的那种。
事实也差不多。
往前冲了大概有十分钟,祝觉便在前方的冰原上发现了发现了一辆雪地车。
右前轮胎爆裂,像是被人打爆的。
肯定是那些人觉得要被追上了,所以主动牺牲了一辆车以及车上的人。
被追杀不要紧,只要跑的比同行者快就好了。
那同行者跑的跟自己一样快怎么办?
简单,把他腿打断不就是了!
然而这两位被抛弃的同行者下场无疑是有些凄惨的。
祝觉刚靠近雪地车就看见散落满地的血肉碎块,并不是那些胡乱切割后的肉块,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鼻子有眼,类别分明。
冰雪中甚至还可以看到形状完整的心脏,肺脏等等人体内部器官。
与其说是分尸,不如说是有某个存在在这里进行了一场解剖实验,为的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了解人类这种生物!
“喂!是人吗......有人在吗!”
雪地车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引起祝觉的注意,将目光从雪地上移开,转而望向驾驶座上的人。
双腿因为冲撞以某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断裂的惨白骨头刺破长裤,凸显在外,他的腹部已被掏空,其中跳动着火花的机械元件在其中释放着最后的光芒。
“帮我个忙......”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