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道陪钟洪倩巫家,巫家的新家主巫星洲接待了他们,新家主是巫星泽的堂兄,巫家主死后,巫星泽一脉血缘断绝,由他继承了家业。
巫家大隐隐于市,以巫医之名活动,比钟家入世深,除了巫星泽外,其余人更偏重医而非巫。堂兄巫星洲根本没有夺魂铃,整个巫家拥有夺魂铃的只有前任家主和巫星泽,巫星泽一死,巫家很多传承就断了。
其他家族也是如此,每家能出一两个和钟洪意差不多就相当强了,大多是钟洪砚水平罢了。
天师界人才凋零是真,钟家靠着传统迂腐将天师传承延续到今日也是真。
但钟九道认为,这些传承之所以会断掉,和各大家族一直固步自封也有关系。科学证明,单靠纯血脉传承基因会一代弱于一代,要时刻加入新鲜血液才对。
茅山派当年也人才凋零,政治老师加入茅山派后广收门徒,这些年反倒经营得有声有色了。
巫星洲比钟洪倩大几岁,本就超过三十岁了,巫星洲更大他一些,现年已经37岁,打扮得更是成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一点,目测四十出头。
钟九道倒是理解巫星洲的打扮,普世观念中医生年纪越大越有技术,巫星洲继承了家族医术,做了医生,自然要向这方面靠拢。
巫星洲对二人态度不错,毕竟做坏事的全是他们家人,怨不得别人。钟家还直接推出一个重量级的家族长辈送到警局去,巫家就算想讨个说法也够了。
别看巫家没有继承天师界才华的人,但人家在全国各地开医院和诊所,所有产业算起来,家底说不定比钟家还丰厚,钟洪倩从巫家分到的遗产比从二房分到的还多。
钟九道将装了巫星泽遗物和巫家破碎的夺魂铃的两个盒子交给巫星洲,巫星洲没看巫星泽的遗物,而是打开那装着夺魂铃的小盒子,幽幽叹口气。
“三十多年前我也试着炼制夺魂铃,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天赋,只喜欢学医救人,父亲便舍弃了我。没想到三十年过去,国家发展得这么快,学医反倒比学术法有前途。只是这样一来,巫家的术法传承就彻底断了。”巫星洲看着夺魂铃说。
“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钟九道说。
巫星洲摇摇头:“我虽术法很弱,但也明白修习术法为的是守正辟邪而非役鬼害人,是星泽走错路了。我想将夺魂铃修复后当做警示世代传承,又担心补好后引来恶鬼无法处理,钟天师可以帮我绝了这个后患吗?”
钟九道说:“这个夺魂铃已经毁了,里面的巫术祈神的咒语也全部消失,只是修复铃铛本身,不会引来任何厄运。”
这铃铛碎成五块,以现代技术是可以镶嵌起来的,作为观赏品倒是也有些价值。
“这样我就放心了。”巫星洲合上盒子。
钟九道问:“我想知道当年巫星泽为什么会忽然变得不良于行,巫家医术高超,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巫星洲看了眼钟九道,表情赫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起来也是家丑,当年你来巫家进修一段时间后,家主对你赞不绝口,星泽心高气傲,听家主夸奖你,硬是要和你拼个高下,强行开启万鬼窟,这才修炼出了岔子,等我们发现时,他脊骨受损,已经站不起来了。”
“即使不良于行,依旧能使用夺魂铃,为何巫家像是要放弃他一般,让他入赘钟家?”钟九道问。
巫星洲与巫星泽不同,这些年他在外面行医,很少回家。这次是家里遭逢大变,他临危受命,成为巫家家主,回家稳定人心。他与巫家主接触不多,法力没有学到多少,倒是正派的想法传承了下来。
他见钟九道似乎有什么疑问,也顾不得家丑,直言道:“实际上就算巫星泽入赘钟家,对外表示放弃了这个残疾的人。但巫家族谱上,下一任家主的候选者姓名始终是他,从未除名过。”
“怎么会如此?”钟洪倩疑惑道,“巫星泽与我成婚时,情绪十分落寞,一副被家族放弃了的样子,我鼓励他好久,他才慢慢振作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是包办婚姻,钟洪倩与巫星泽感情还是非常好,她由怜生爱,对巫星泽总有一种怜惜的感情。明明在家中处境就不怎么样了,还要想办法顾着巫星泽,见他与钟老二关系好,一心想让巫星泽体会到亲情,多次想办法促进他和自己生父的关系,导致自己在家中愈发隐形。
渐渐地,钟洪倩让着巫星泽已经成了习惯,不知不觉中便对他言听计从了。
巫星洲看着这位弟媳,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提醒道:“若是真的被除名,他应该半分遗产都没有,你又怎会继承那么多遗产?”
钟九道听懂了巫星洲的潜台词:“你是说,巫星泽所谓除名放弃入赘钟家,实际上有其他目的?”
巫星洲笑笑说:“我一直在外面行医,也在接手巫家两三个月,只能查到这么点东西。至于他们图钟家什么……我想,至少在你来巫家进修前,巫家还没想过贪图钟家任何东西。”
巫星洲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钟九道动了动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