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先生来得突然,猝不及防不仅仅是我。
早上在电视台碰到了陈导,他还笑呵呵地说:“我昨天接到蔚总询问的电话后,就跟节目组还有台长打过招呼了,告诉他们蔚总过来了。他们吓了一跳,还想着要不要邀请你吃个饭,结果蔚总转眼就直接来电视台了。”
蔚先生朝他点了点头:“昨天谢谢陈导。”
“谢什么,蔚总太客气了,不过是提一嘴的事。”陈导说,“其实我也很担心何枝。”
一番客套过后,电视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引我们去休息室。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面对我的时候格外谨慎,将我们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可我昨天记得流程上写着,我该和其他几名演员公用休息室。
现在临时改变,一定是因为蔚先生的缘故。
陈导也知道休息室的事,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看着我挥了挥手,笑说:“待会儿见。”
我颔首:“待会儿见。”
节目组竟专门给我们腾出了一小间休息室。
在休息室待了没一会儿,台长出面,说要请蔚先生聊聊。
蔚先生这次只身前来,身边没有助理跟随,台长出面邀请,人情往来间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于是便答应了。
他离开后,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喘的小戴这才嘀咕道:“吱吱哥,刚刚节目组跟我说,还要给你重新找个化妆师呢,我们本来是和柳暄共用一位妆发老师的……蔚总面子真大啊。”
等到定好了妆、对完了台本,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大致走过一遍流程之后,蔚先生才回来。
他问:“要开始了吗?”
“嗯,该往台上走了。”我说,“蔚先生要看吗?采访可能会有点无聊。”
“不会,听你回答他们问题很有趣。”
我讶异:“蔚先生看过我的采访?”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准备录制节目的时候,我发现蔚先生坐在了最前排,周围都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我只要一望向观众席,就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视线。
蔚先生的行为太过明目张胆,这在过去是没有的事。
他以前偶尔来探班,虽然也不会刻意遮掩,但也绝不张扬,往往只要导演和制片方知道,不会被很多人见到。因此,这两年参演了几部戏,圈里知道我和他关系的人并不多。
最近这段时间,他就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一样,突然高调许多。
这让我开始怀疑,去年年末自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
台上,胡泽良和陶诗作为男女主演,坐在最中间。胡泽良化妆之后的脸虽然少了几分憔悴,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丝疲惫,陶诗倒是状态很好的样子。
根据位置安排,我再次坐在了柳暄旁边,他身形似乎僵硬了一下。
没过两秒,他就忽然转过头来,笑的分外友好亲切。他演技最好的时候,可能就是现在,仿佛我们真的有多亲密。
“何枝哥,你来了?”
我抬眼看他,应了一声:“嗯。”
自拍摄《全程通牒》以来,这是柳暄第一次同我打招呼,没有阴阳怪气,态度也不再趾高气扬。如果昨晚发生的事并非幻觉,我记得他昨天拦住我的时候,还是咄咄逼人的语气。
节目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一应设施都在准备当中,场上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帮助嘉宾佩戴调试领夹上收音的麦。
我和柳暄还没有佩戴收音的设备。
他便扬着灿烂的笑脸,低声说:“我刚刚看到盛时的蔚总了,他在观众席呢,你们关系真好。”
我没有接话。
“听说节目组专门为何枝哥腾出来了一个休息室?”柳暄继续自顾自地说,“真羡慕啊,背靠大树就是好乘凉,比我可厉害多了。”
我忍不住摇头。
人不能总想寻找依托,这个世界上,哪里会存在什么永远供人乘凉的树。
但看他表情古怪,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开口打断了他。
“羡慕吗?”我转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看来你对自己背后的人并不满意,需要我帮你传达吗?”
柳暄:“……”
他终于不再和我搭话。
录制正式开始。
蔚先生坐在观众席上,节目组的许多人都有些紧张,在场的知情人士都有意无意打量着我。几位主持人刻意给我加了许多戏,时不时就要cue我一下;摄影师同样,即便台本上没有我的名字,也要给我镜头。
按照流程,主持人中间要问嘉宾几个问题。
轮到我的时候,都是些中规中矩的问题,早上对台本时也都走过流程,十分好答。回答完与剧组相关的之后,女主持人却梁梦梦看了我一眼,唇角扬起一道戏谑的笑:“接下来,就是何枝的粉丝们,最关心的——私人情感问题!”
“哇哦~”
其他两位主持人发出格外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