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加长轿车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下。
葵苍绫濑迈开修长的大腿走出车门,先是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报告,而后才抬头看向面前这栋挂有「在原宅」的房子。
手指轻轻推平眼镜。
“葵苍秘书。”
“请问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在一队工作人员的簇拥下一路走到别墅门口,大门处的专业警务人员却并没有率先询问来历,而是如同寻常下属般在眼镜娘小秘书面前低头行礼。
显然,在原家的所有人,此时都已经被寺岛幸和其他几家的人手控制了起来,变相软禁在这间别墅里。
而平日里在寺岛幸身边低声下气,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的葵苍绫濑,在此刻却是一副与幸如出一辙的冷然模样,领先所有人之前大步前行。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家了。”
一想到今天上午大小姐那时间排序高度密集的一系列安排,又回忆起寺岛幸发现今天白天之内大概率是没办法处理完毕,而后便将所有担子全都扔给她一个人,自己则率先回转,去和她家小情人儿幽会的情景,葵苍绫濑就只觉脑门里一阵突突。
从今天上午一直到现在,将近十个小时,她连一顿饭都还没吃过。
不过,好歹是最后一家了。
进了门,一身凌乱睡衣的在原治一郎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瓶威士忌,头发疏乱、眼圈浮肿、脸色醺红,明显是因为宿醉而有些不清醒了。
此时见到外面有不少人冲进门里,正大声的放肆说笑着什么。
直到看见葵苍绫濑那双熟悉的眼镜,才像是刚刚回忆起什么,稍微收敛了声息,咧着嘴:
“哟!这不是葵苍秘书吗?”
“怎么了?”
“大小姐连亲自见我一面都懒得来了吗?”
即便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他也高高挑着嘴角,似乎努力的试图做出不屑的模样,声音又高又粗:
“还是说,终于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可以顺手解决掉了?”
“啊!”
看着这曾经怀揣雄心壮志的男人,此时这色厉内荏的姿态,葵苍绫濑心里没有丝毫起伏。
类似的场景,她见得太多了。
于是,眼镜娘小秘书只是照本宣科道:“在原先生,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与您同住在这间别墅内的丸井秋先生在临走之前,似乎跟您进行过一次长达二十分钟的对话。”
“在那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违反我们因财产索赔而提出的临时限制,逃出了这间别墅。”
点了一句前提之后,葵苍绫濑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声音平淡:
“您应该清楚你们在做什么吧?”
“不清楚,我知道的不是都告诉你们了?”
在原治一郎笑容轻蔑而戏谑,脸庞上染着醺红,双手一摊:“你看!在原家已经破产了,我自己也被你们锁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反抗你们的力量了呀?”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一点都听不懂。”
说话间,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但眼中的血色却愈发浓郁,密集得仿佛蛛网一般,恨意凛然。
庞大的在原家,只因为他一個冒失的小动作倾覆了。
他的父亲早在日前上吊,目前外面的家族完全由五叔掌控,而他自己这个原本的下一代当家则被族人亲手送到寺岛家手中,始终软禁在这种地方,一点点被盘问、蚕食。
直到压榨出全部的剩余价值。
在极上到极下的过山车之旅中,在原治一郎心中积蓄的灰暗是常人很难想象的。
谁能想到,强行去给别人家当狗,都能不小心闹出这样的事端呢?
还好,他终究准备了后手。
“听不懂也没关系。”
葵苍绫濑则依旧没有丝毫情绪变化,语气淡淡:“大小姐在我临来前,嘱托我给您带了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那个女人的忌惮,在原治一郎闻言一怔,握着酒瓶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转头看向她。
葵苍绫濑平静的重复道:“同样的错误,不应该犯两次。”
“砰!”
酒瓶骤然在地板上砸碎,散开如水滴迸溅般的玻璃碎片,男人的瞳孔陡然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嘶吼:“给我回去告诉寺岛幸那个女人!”
“我在原家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一定!就算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老子也一定要狠狠的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妈的!让她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等着——”
嘶吼着的在原治一郎瞬间引起周围警务人员的警觉,三四条精壮的汉子立刻迅速的扑上去,将明显表现出攻击倾向的在原治一郎压在地上。
可他却仍旧像临死前不甘挣扎般,赤红着双眼从人堆里冒出脑袋,凶狠得像野狗般朝葵苍绫濑的方向爬过来,口中发出凄厉的沙哑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