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九娘子的光,以后赚了银子,按本金拿一笔分银。”
一千两,对她来说,是一笔大数目。
甜酿认真想了想,若是能赚自然好,若是亏了也不过三百两的本金,算不得什么,在曲池手中取了其中三百两银票:“谢谢曲夫人。”
她就当真买了六百两银的香料,统共一百两,零零碎碎,各样都有。
一行人回到钱塘,已是十一月。
这六百两香料,卖到香料铺子里,大抵也就抵个八九百银子,甜酿想试着自己做些有趣的东西出来。
以前做的香囊药枕,借的都是草木药材的香,售价不过平常,这回试着做了几个极其精巧的袖囊和香袋,搀了名香在其中,送给西泠桥旁的花娘们,大家都很喜欢:“不比得自己用,倒可以送一些给风雅客人。”甜酿又费心找了木雕的师傅,凿了一套小而精的梅兰竹菊,各色花卉的模子,将调的熏香都拓成各样,铺在匣子里,比外头常见的小香条香丸要精致好看。
她一直都未出门,自己沉浸在其中,翻来覆去看《香典》,还能试着自己画点图稿,一点点试探下来,为了这些香料,实实在在一直忙到了年末。
曲池见她足不出户的忙碌,悄悄回了趟吴江。
进了明辉庄,曲夫人要商量他的亲事,曲池与家中父母不和,很多事情少不得要她这个长姐来操心,哪知曲池听过就罢,转头去甜酿以前住过的屋子看了几眼,回来问曲夫人:“屋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九娘子一直未回过小庵村,是不是已经归家不再回来了,蓉姊有她的消息么?”
“我一直惦记着她。”曲池微笑,“真希望有一日能再遇上她,哪怕是说句话也好,问问她日子过得好不好。”
曲夫人蹙眉:“池儿,她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曲池叹气:“蓉姊的意思,是因为她还有丈夫对么?如果是一对怨偶,哪怕是和离也好啊,希望我们能帮帮她。”
“她身世太复杂了些。”曲夫人叹气,“池儿,你不能想这些。”
曲池见家姊不松口,转而去找郭策,郭策拿出了曲夫人书室的钥匙,舅甥两人趁夜翻遍了书室,才找到一封书信。
信上有施少连和甜酿的名字。
曲夫人以为曲池会留在吴江过年节,岂知曲池不过留了两三日,就囔着要回江都家中,曲夫人只得替他收拾行囊。
曲池着急回了江都,在哨子桥的生药铺里抓了几份药材。
施少连这年的年节恰好回了江都,方玉和况学都授了金陵的工部主事,也一并和施少连回了家中。
曲池路过时,田氏挺着胸脯正带着小果儿进了施家的大门,要去见芳儿。
施少连不娶妻,他先纳了芳儿为妾室。
知情人多多少少都知晓他和甜酿的旧事,对于纳芳儿为妾,各人态度不一,云绮错愕,苗儿忧虑,田氏忿忿不平,王妙娘暗地白眼。
但是这些都禁不住在外院的书房里,他拾起桌上一柄银色的、极长极细的银杆,轻佻勾起她抵在胸口的下巴,看着她两颊红晕,极尽温柔地笑,眉眼间满是风流写意:“不知怎的,以前从未留心,今日才发觉四妹妹长大了……有一副酥醉入骨的花容月貌。”
曲池看见施家门前的红灯笼上贴着喜字。
他回了钱塘。
和熙又热闹的年节,甜酿依旧沉浸在香典中,曲池进门时,正见她嘴里叼着一块硬邦邦的胡饼,发髻凌乱,眼睑下一抹青痕,小小的厢房里堆得满满当当,桌上铺满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屋子里是一股混乱繁复的香气,熏得人头昏脑涨。
“曲……曲池?”她楞了许久才回过神,“你……你怎么来了?”
“蓉姊不放心你和小玉小云独留钱塘,让我来接你们回吴江过年节。”他笑嘻嘻上前。
“抱歉……我这乱糟糟的。”甜酿吐了一口浊气,“有些忙……怕是要拂曲夫人美意,我实在走不开……”
“无妨,留在钱塘也是一样的,我去信和蓉姊解释。”他上前,“九娘子在做些什么?”
“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制香,就是做些有趣的小玩意,雪香扇,香袖纱,香球之类,我和花娘们说,她们都很喜欢,想看我把这些东西做出来,我正捣鼓这些。”
曲池点点头,和她说了两句,见她又埋头进香案里,默默守着。
甜酿就这么过完整个年节。
她已有许多许多日未曾出过门,那日曲池和小玉小云一同拉着她去食肆,邻座恰好是两个江都客商,说起了江都许多事情,最后说起江都三家进士,原来都是相熟的人家,正是张、况、方三家。
甜酿满心浸在自己的事情里,而后突然听见了方玉和况学的名字,身体僵住。
“这两位进士的夫人是沾亲带故的,是一家开生药铺起家的施家,这施家也是不错,近来营生越发做大,都一并都挪到金陵去了,妹妹嫁了方家,自己又娶了况进士的小姨子,若跟施家做营生,那也是稳妥的,人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