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煜澄忽然扯到婚嫁上,无疑触及了女儿家最敏感的话题。这种多与亲长关起门来商议,多说一句也要脸红心跳的事情,陡然当着两个男子的面议及,轻而易举的激起了两位姑娘心底的激动,那种想要抛开矜持,大胆逾越试探的心情油然而生。
召慈:“郑大人对妹妹尚且如此照顾,他日娶妻生子,定也是温柔夫君,慈爱父亲。听闻大人尚且未娶,不知什么样的姑娘会有如此荣幸。”
付雯玉眼角一跳,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知召慈与那些蓝颜知己相处时便是如此,话说的半真半假,以为是别有用心时,她落落大方不着半点暧昧;以为是自作多情时,又会发现她言行举止中有意无意的挑逗。男女关系之间收收放放的把戏,召慈玩的太多了。
她这话,赞的是大人对妹妹细心宠爱,冲得却是大人的婚娶与他对妻子的期许。
付雯玉毫不怀疑,若郑大人不悦,召慈能立马面不改色的将此当做一个玩笑揭过,若郑大人应了她,便是给了她进一步试探的机会。
召慈笑盈盈的,目光朝向郑煜澄,毫不避讳,眼神近乎直白。
郑煜澄转眼,对上她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挑。
召慈竟被这笑挑的心头酥麻,却也只是一瞬,他便漠然收回目光,方才看过来时敛下去的温柔,又尽数施放,只落在妹妹身上:“旁的地方本官不知,但就长安而言,男子弱冠未娶者比比皆是,就说王爷,也尚未迎娶王妃,还好召姑娘不生在长安,否则这样的心可操不完了。”
卫元洲觉得自己又中了一箭。
召慈表情僵住。
付雯玉心跳加速,压着心底涌起的雀跃低头饮水。
她并不想看到大人也被召慈惯用的把戏缠绕股指之间,又担心大人温润谦和,会被召慈这番挑逗惹出尴尬,陡然听到他这样回答,她忍不住想笑。
原来大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温柔好脾气。她觉得痛快又新奇,更想再多了解他一些。
召慈今日处处不得劲,她终于发现,自己压根看错了这个男人,他处理正务时有条不紊沉稳耐心,面对男女之间不必言说的情调时,亦不局促被动,他压根不是什么青涩正经的男人!
心中略过一番情绪后,召慈又平静下来。既然从前的法子不顶用,她换一个便是。他从容有招,她就见招拆招:“王爷竟尚未娶妻?难道长安内外的高门贵女,都入不得王爷的眼?”
卫元洲眼神凉薄,理都没理。
付雯玉轻轻扯了一下召慈的衣袖。
召慈打趣郑大人,好歹有郡守与郑大人多日来的同僚关系作衬。
可在怀章王面前,郡守又算个什么?打趣王爷,显然不合适。
很少在男人跟前碰壁的召慈
,今日连碰两个钉子,被付雯玉这么一扯,顿时觉得丢脸气恼。
郑芸菡眼睛滴溜溜的转,察觉气氛之微妙,不自觉偷瞄卫元洲。
郑煜澄身形一动,刚好将郑芸菡的眼神挡的严严实实。
他轻轻侧首,含笑看着郑芸菡,悠悠道:“长安城内,及王爷之龄者多已成家。然王爷为大齐戎马多年,是无数人眼中的战地英雄,倾慕之人多不胜数,其实从不愁无人可觅,相反,是根本选不过来。”
“试想一下,若王爷放开手去选王妃,必定一呼百应,届时长安内外闺门秀女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该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有意无意的,郑煜澄在郑芸菡的肩膀上一拍。
郑芸菡被二哥带入情境,想象了一下万千少女为卫元洲发狂争斗的场面,竟抖了一下,讷讷点头。
对,可怕极了。
卫元洲看的真切,面上无甚表情,心底却轻易被她的反应撩起火气来。
但凡她在对他的心思上能剔透那么一丝丝,他都要欣慰的求神拜佛了,还跟奢望她去争个头破血流?
该敏锐的地方迟钝得令人不敢想象,这会儿怕倒是怕得情真意切。
好气又好笑。
待饭菜上齐后,召慈本想借敬酒,趁机再打开别的话题,郑煜澄看都没看她,低头挑鱼刺时道了句:“今日不饮酒。”直接婉拒,再将挑好的鱼肉放在郑芸菡面前的碟子里。
郑芸菡饿了,堆尖的小碗米饭瞬间移平,因为吃的快,两腮泛粉额头发汗,她刚刚搁筷子,帕子已经递到手里。
郑煜澄给她倒了杯白水:“慢些吃。”
卫元洲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的继续吃。
召慈隐隐赶到郑煜澄今日对她格外冷漠疏离,但她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他,心中傲气作祟下,她有点不想好好吃这顿饭,捏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笑道:“看到郑大人与郑姑娘如此,叫我想起一桩趣事来。”
此话引得席间众人目光,付雯玉眉头一皱,有不好的预感。
就听她道:“城南张家三公子是都南郡有名的公子哥儿,写的一手好诗,样貌生的俊朗,为人更是风趣温柔,他有个妹妹,在众多姊妹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