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其余逃难人群道:“都在此候着。”
见他马刀在月光下寒气森森,谁又敢动
“草民周福祥见过大帅”周善人到了叶昭马前,恭恭敬敬磕头,这年头,虽然是个当兵的就敢称大帅,可最惹不起的也是当兵的,惹恼了他们,比土匪还土匪,对他们那是越恭敬越好。
“怎么回事哪来的暴民”叶昭不解的问。
周善人就哭丧着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帮人早晚要造反,灯花教的,我早知道信儿,可没人信啊这帮反贼早商量好了,朱中立是王,高二先当都督,冯三典当将军,范二娃当元帅,可我说了,没人信啊”
叶昭微微有些诧异,听起来这灯花教倒是颇具规模。
说着话周善人又急急的道:“大帅,大帅,咱们快走吧,高二先这帮反贼有几千人呢,怕把樊城都占了,刚刚我那庄子杀人放火的,都是邻村灯花教反贼,可人不多,但我周家是这附近有名的大户,我又跟高二先有仇,他转眼就会来杀我的呀”
正说着呢,马蹄声由远及近,飞一般而来,一名亲卫滚落马上,大声道:“大帅贼众千余人由樊城方向而来”
周善人立时脸色惨白,他起身想跑,但走了两步,终于还是颓然跪下,给叶昭磕头:“大帅我不求别的,您,您带我的老母亲走吧我,我不孝,但,但总不能叫老母亲刀刃加身”说着连连磕头,几乎磕出血来。
他背着的老人,总有六七旬年纪,头发花白,眼神呆滞,应该是得了老年痴呆,全不知身外事。
那边几十名逃难的男女听到暴民将至,立时嚎声大起,纷纷起身,跑向麦田中,马大勇自不会拦截。
远方马蹄声响,苏纳领着百人队疾驰而来。
叶昭心里轻轻叹口气,身在乱世,事事终究不会随自己意愿,这个灯火教不管是蛊惑人心的邪教亦或不犯百姓的义军,现今在樊城起事,自己难道能甩袖子一走了之吗自己固然可以走得,难道要后面神炮营众勇全绕道行
从今之后,自己只怕双手一样沾满国人之血。
只希望到最后,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叶昭闭起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随即睁眼,大声道:“护旗卫听令”
“在”响彻云霄的喊声。
叶昭扬马鞭指向北方,大喝道:“准备破敌”
“喳”
众亲军齐声呐喊,随即驱马而出。
很快,百名亲军前后两排横列在黄土路上,左右两翼排进了麦田。
周善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早知道官兵都混账,还没遇到过这么混账的,这么几个人就想跟人家灯花教杀人不眨眼的上千名暴徒对阵这不找死么要说官兵遇到贼兵吓得撒丫子就跑听说的多了,愣把脑袋塞过去给人砍还没见过,可不更混蛋吗你不怕死,把马让给我啊,我好能逃出生天啊
周善人心里无奈,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看出来了,这骠骑兵甲胄华丽,带队的又是名少年将军,没准就是省城哪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这种公子哥只能哄。
周善人就磕头道:“大帅天军至,贼兵必然土崩瓦解,可大帅万金之躯,何必和草莽纠缠依小的愚见,今曰放贼兵一条生路,改曰再剿之。”
叶昭哭笑不得,感情这位也将自己当二世祖了。
就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跟我来。”
周善人大喜,见叶昭驱马下了麦田,虽不知何意,但还是背着老母亲跟了上去,眼见叶昭到了一处土丘上勒住缰绳,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名甲兵也停了马,周善人背着老母小跑了一阵,呼哧带喘的,好一会才歇过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叶昭:“大帅,咱这是去哪儿”
叶昭微微一笑,“看如何破敌”
周善人心里叫声娘,这位怎么听不进人话呢闹半天还是要死在这里,再没力气,软软的瘫坐在地。
旁边亲卫递给叶昭千里镜,叶昭向南方看去,可虽有月色,却是黎明前的黑暗,暗光下千里镜毕竟不能及远,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南方好似有人影晃动。
叶昭索姓放下了千里镜,顿饭时间后,却见南方密密麻麻的走来一群人,叶昭又举起了千里镜。天色微明,却见这群人有的面黄肌瘦身子棍儿一般发育不良,有的则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手里的家伙,除了钢刀长枪,还有锄头叉子等等农具。
令人心底冒寒气的是,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麻木、冷漠,好似一个个全无生气,只是被最本能的欲望驱使一般。
“嘭嘭嘭”终于,护旗卫排枪发射。
前面的暴民如同稻草人般栽倒,可他们,还是就这样木木的向前走着,好似踩着刚刚还是自己亲密战友的尸体全无感觉。
“众弟子听着他们有粮食有马肉杀光他们”有人大喊,接着,叶昭在望远镜里,就见这些暴民眼里突然都迸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他们迈的步子更加大了,最前面的,已经在慢慢跑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有几个字,“我们要吃饭”。
“嘭嘭嘭”,又是排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