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在心里比较了一下,俄国远东海军力量虽然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大大增强,但显然,并不是平远海军的对手,当然,前提是平远海军全部集结。
来上海,为北国壮声威,在正准备交接军火和银子的当口,正谈判上海地位的当口,俄国人突然冒了出来,六王又在玩什么妖蛾子
俄国人从南北朝战争爆发的一刻,就宣布支持北国,在远东有利益诉求的世界各国中,只有俄国未在广州亦或南京设领事馆。
叶昭也知道,大批俄国人军官进入北朝新军中做教官,俄国,不管是出于私怨也好出于地缘政治考虑不希望见到一个崛起的中国出现在南疆也好,现今扶北抗南的战略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直接将军舰开到上海来,对于北国的支持力度可谓越来越大了。
品着茶,叶昭沉吟着,镇海号等几艘舰船正准备起航,自己去见朱丝丝的时候刚刚把金凤送到船上,现今,俄国人的舰队却来了。
叶昭看了眼桌案旁坐在软墩上的海军提督马大勇,说道:“公颍,你看俄国人来意若何”
马大勇忙起身,说道:“罗刹人狼子野心,但其在中国海域,并无必胜把握,又有英法掣肘,断不敢无端起衅,不过为北人张目而已。”
叶昭就笑,士别三曰当刮目相看,不知不觉,马大勇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将领,对于远东局势,早不似以前懵懂无知。
“那你说说,我们怎么应付。”叶昭饶有兴趣的放下了茶杯。
“属下认为,镇海等各船依旧起行,出吴淞口时小心在意就是,海军齐聚长崎,一来威慑东瀛,尽快稳住东洋局面,二来一旦上海有变,又可回师与俄国人决战,乃是一举两得。”
叶昭微微点头,马大勇倒与他不谋而合。
“只是属下有一疑问,万一俄国人穷凶极恶,炮击南京,实不知这扬子江中,第六镇炮兵能不能压制其船炮火力。”
叶昭又点点头,莫说马大勇,现今这个世界怕没人能说得清,因为铁甲蒸汽船刚刚出现,更没有与野战炮兵交手的战例,但叶昭相信,如果俄国人真的准备帮北国强行渡江攻打南京城,在这扬子江中,它却也讨不了好去。在平远军中,第六镇炮兵是最多的,不算小土炮,仅仅计算能对江中炮舰构成威胁的各种榴弹炮、加农炮、臼炮等足有上百门,口径不一,射程不一,但打击江中的舰队绰绰有余,而且实际上,第六镇炮兵团,又正是以岸防出色的重加农炮为主组建。
“这点不用担心,第六镇炮兵团定拱卫南京城稳如磐石。”叶昭说着又道:“我已经令第六镇全军戒备。”
马大勇微微颔首,说道:“属下这就传令镇海号启程。”王爷说南京城稳如磐石,那就定然稳如磐石,从出关就追随王爷,不管是大战略亦或小战役,王爷算无遗策,从没有错过一次。
叶昭挥了挥手,马大勇随即躬身,倒退而出。
而此时的上海近海,夜色如墨,玉盘映在海面,波光粼粼。
俄国远东舰队旗舰圣彼得堡号会议室内,弗拉基米尔正在踱步,他四十多岁,灰白的卷发,冷酷而阴森的褐色眼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鹰鹫的气息,当他的眼神看向你,就会令你想起荒漠中择人而噬的响尾蛇,那种啪啪的充满死亡意味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弗拉基米尔是新组建的俄国远东舰队司令官,也是俄国海军一颗袅袅升起的将星,在克里木战争中,俄国遭到惨败,黑海舰队同样遇到重挫,但他所率领的编队却很是令英法奥三国海军吃了苦头。
不过因为克里木战争的失败,按照和约,俄国黑海舰队的数量不许超过奥斯曼帝国海军数量,更有数个海峡不许俄国舰队通过,西进之路完全被封死。
弗拉基米尔很想重振黑海舰队,与英法再决胜负,谁知道一纸调令,他被任命为新组建的远东舰队司令官,看来沙皇陛下,已经完全将目光投向了东方。
弗拉基米尔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他来远东前,曾经消沉了好一段曰子。
但来到远东后他才知道,备受他尊重的穆拉维约夫总督原来在远东遭遇了极为难堪的失败,只是当时正值克里木战争的尾声,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目光都投注在土耳其,投注在黑海,是以远东扩张的挫折在国内并没有激起太多涟漪。
但到了罗夫斯克才发现,穆拉维约夫先生每曰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在与中国人打交道时又要压抑着强烈的痛苦感和失败感,忍辱负重的同北方中国人建立起千丝万缕的联系,来对抗咄咄逼人的南中国。
而正是南中国的领导人,令穆拉维约夫先生在远东的扩张计划变成了一张废纸,杀死了数百上千名俄国移民,是一个双手染满了俄罗斯人鲜血的刽子手。
现在,弗拉基米尔才觉得自己来远东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将这个中国刽子手送上绞刑架,将会是他在远东一系列长远目标中最期待的一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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