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男神呢。”
杨锦天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杨昭忽然说:“我忘记了。”
杨锦天一愣,“什么?”
“今年我忘记了……”杨昭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她没有在意杨锦天是不是听懂了,淡淡地说,“等我去的时候,发现他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杨锦天沉默了。
杨昭说:“你知道么,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只是在等待。”
“等什么。”
等这个世界,将他彻底遗忘。
杨昭没有回答。
“姐,一切都会过去的。”杨锦天说,“你要照顾好自己,那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只是钻了牛角尖而已。”
杨昭看着面前的冷饮杯,杨锦天又说:“姐,我导师现在也在这边,你要见见他么?”
杨昭静了很久很久,才无意识地说:“……嗯。”
外面的树郁郁葱葱,草丛繁茂。
杨昭觉得,一切都是偶然的。
我偶然回忆,偶然思念,偶然觉得,舍不得你。
第二天,杨锦天去杨昭的公寓找她。
杨昭最终买下了这个房子,虽然她很少使用,她把钥匙留给杨锦天,让他方便的时候,搭理一下。
杨锦天推开房门。
“姐,我准备好了么?我跟你说我那导师逗死我了,跟初恋似的,紧张得要死。”
屋里很安静。
杨锦天:“姐——?”
没有人回答。
杨锦天闭上嘴,屋里马上变得沉寂。他隐约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杨锦天走进杨昭的卧室,在洗手间里,水流的声音更大了。
杨锦天慢慢过去,缓缓推开了门——
“姐?”
……
杨昭在那个夏天,自杀在自己的公寓里。
她割断了自己的大动脉,流血过多身亡。
她死的时候,很干净。躺在浴缸里,甚至没有让血流到浴缸外面。
她的神态很安详,杨锦天觉得,他之所以没有疯掉,就是因为杨昭看起来并不痛苦。她真的,很安宁。
当地的新闻想要报道,被杨家找人压了下去。
失去她的痛苦已经无以复加,他们不想让其他人再打扰她。
除了杨锦天,没有人知道杨昭为什么自杀。很多人把它归结为一个艺术家的极端追求。只有杨锦天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在报警的时候,他在她的书房,发现了摊在桌面上的一个笔记本,杨昭在上面,写了一段话,不怎么规整,跟她平日的风格并不相像,倒像是随手涂鸦——
我曾拥有一段时光
在那段时光里
我能用我贫瘠的词语描绘出每一分每一秒
我能用我枯竭的心灵记住所有的细节
但这段时光很短暂
就像一个故事刚刚有了开篇就戛然而止
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尝试着开启新的故事
但我没有成功
我开始恐惧那种只能用“很多年过去了”来形容的生命
所以支撑了这么久最后我还是决定放弃
就算再索然无味的故事也要有一个结局
现在我很欣慰
因为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终于完整了
在笔记本旁边,有一张小纸条,杨锦天把他们一并收走。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他不想别人看到这些,谁都不行。
杨昭的葬礼上,她的父母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悲伤,可是依旧无济于事。杨锦天忽然有些恨,恨他,恨她,也恨自己。
他一直陪在杨昭父母身边,葬礼上的很多事,都是薛淼帮忙打理的。
葬礼上的薛淼,比杨锦天之前他见到的时候,老了许多。
这种衰老,是发自内心的,由内而外的衰老。
那个晚上,杨锦天从家里出来,驱车来到郊区的一座墓园。
这里的价格算是全市比较便宜的。杨锦天把车停好,走进墓园。
他咨询了一下管理员,找到安置陈铭生骨灰的位置。
他在朝那走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
他居然,会来看他。
等到杨锦天看到陈铭生照片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杨昭所说的永远不变,是什么意思。
这张照片已经很旧很旧了,旧到他会以为这是一个完全被遗忘的角落。
“你还记得我么。”杨锦天说。
照片上的警察,静静地看着他。
“我恨你。“杨锦天淡淡地说。
“但我更恨我自己。”杨锦天的语气不急不缓,他的眼睛很涩,那是因为哭了太多。
“我有很多次,都在想。如果当初我多听她一句话,少出去玩一次,如果我没有招惹你,如果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