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移情别恋前兆的宋时遇好像还能被收割一大波金钱和情感的样子。
而且他那么渣,值得也尝尝被人渣的味道。
纪繁音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两只手都缩在里面不出来了。
她站的地方是小区门口,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可可爱爱地头上顶着驯鹿角的装饰、共享一把伞地走过,商量着要去哪里吃晚饭。
至少这个世界里大部分的路人好像都挺正常的。纪繁音想道。
车还没到。
圣诞节的车太多,在路上堵住了吗?
纪繁音有点无聊地踩了踩脚下薄薄的积雪,突然眼前视野里出现了一小点朦朦胧胧的白色——是睫毛上落了被风吹来的雪花。
两手暖烘烘地在口袋里不想抽出来,纪繁音试图噘嘴往上吹了一下。
雪花不为所动。
纪繁音正想着要不要原地跳两下看看能不能把调皮的雪花震下来的时候,一柄黑伞撑到了她的头顶,把飘飘扬扬的雪花挡在了伞面之外。
“……纪繁音?”对方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纪繁音扭头看了一下,发现对方很高,又将视线往上抬了抬,见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和口罩的男人。
这打扮纪繁音太熟了。她顿了顿就从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把对方认了出来:“贺深。——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纪繁音和章凝办的工作室已经红红火火走上正轨了,可是明明也算是创始人之一的贺深居然是全权委托章凝办事的。
问他有什么看法,章凝说他没看法,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投资机器。
“……你不是说了吗?我入戏太深,缓不过来。”
贺深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纪繁音听得见。
经历过同样的生活,纪繁音倒是很理解——一旦在这种大街上被人发现了身份,后续是会很麻烦的。
“你是专业的演员,入戏太深也不用缓这么多个月。”纪繁音揶揄,“逛微博的次数倒是很多。”
和她互动的次数也不少,简直是当代只神交不面基的网友真实写照。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演员,对影视方面的看法也大多一拍即合,明明是第一次和贺深面对面地说话,纪繁音却觉得是在跟认识多年的老友交流一样舒心。
“比起社交我更喜欢上网……”贺深的声音埋在口罩后面,听起来有点模糊,“你在这里等人吗?”
“等车。”纪繁音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又看了看贺深手里提着的便利店袋子,了然,“你也住在这附近?”
这里是富人区,贺深有房也不奇怪。
但是……
纪繁音又仔细看了看那个便利店的袋子,里面似乎放的都是罐装饮料,不由得有点好笑:“堂堂影帝,圣诞节居然一个人过?”
贺深有点不自在地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嗯。我陪你等到上车吧。”
这几句话的功夫,被堵住的网约车终于到了路边,纪繁音逆光眯着眼确认过车牌号,和贺深示意了下:“这是我叫的车,拜拜。”
贺深又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撑伞把她一路送到了车边。
纪繁音把车门关上后一抬眼,不经意正好瞥见贺深那件灰色的风衣肩膀上落了一大片雪花,在路灯下的映照下特别明显。
他的伞不够大,刚才两人之间又有点礼貌的社交距离,想遮住两个人太勉强了。
纪繁音想了想,和司机说了声“稍等”,又把车窗降下来喊住贺深。
因为不好在大街上直接喊贺深的名字,纪繁音就短促地叫了一声“贺先生”。
撑着伞的贺深转回了头来。
纪繁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刚刚在宋时遇家里顺的苹果,从车窗里塞给了贺深:“平安夜加圣诞快乐。”
贺深接过苹果,看起来有点没反应过来纪繁音是怎么凭空变出一个苹果来的。
纪繁音笑吟吟地朝他挥了挥手,把车窗重新升了上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贺深社恐”。
除了零星开玩笑的发言,纪繁音没见到有人和她持一样的想法。
倒是很多人说贺深在电影之外总是不苟言笑,就算跑宣传也不喜欢和人互动、被开玩笑,简直是男演员界的高岭之花。
纪繁音改为搜索“贺深高岭之花”,结果一下子多了很多。
她盯着“高岭之花”四个字看了又看,又托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贺深怀里突然被塞了个大红苹果时愣住的表情。
嗯……不管怎么看,贺深都像是个用冷脸来拒绝社交的社恐啊。
叮地一声悦耳提示,纪繁音的手机顶端连着跳出两条通知。
第一条是银行卡的到账,显示的转账人是宋时遇。
嗯,买画的钱。希望他把这幅画送给纪欣欣时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