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区别了,只是脑子里的许多想法及做事的思维方式却是无法改变,只怕也永远不可能改变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这时代差异,要不是这时代商贾的社会地位太低,跟阿史德支的谈判岂能如此容易?又岂能底气十足的提出那么多要求,这要是搁在穿越前的后世简直不可想象。
阿史德支这里的事情暂时挽下一个扣之后,唐成想着总算能清闲几天了,经过最初的忙张慌『乱』之后如今衙门里各项事务已经理顺,杨缴等人各有分司,各行其事,已经没有那么多必须他亲自出面解决的问题了。
该勤力的时候勤力,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毕竟后世里是混过大公司的,这点管理经验唐成总还是知道的。
可惜清闲的好日子还没过上一天就被龙门驿送来的通报给搅黄了,也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阴风,竟然把御史台派驻到河北道的监察御史给吹到了龙门县。
“此事属实?”
“甘御史现在就住在驿馆里”,来报信的驿吏重重点头道:“官谍和吏部下发的铜龟都已验看过,再错不了的”
“嗯”,确认过后,唐成扭头过去看向了杨缴,“依杨先生看,这个甘鸿宇此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杨缴想了想后皱着眉头道:“这还真不好说,要按他的职司来说是专门监察弹劾地方的,但这行事……他要真有心找县衙麻烦的话该微服才对,又怎么会住在龙门驿?这不是明告诉衙门他人已经到了”
官场上不同的职司就有不同的做事方法,这些方法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大家都约定俗成的遵守,而这个甘鸿宇的作为却是让人不解的很,不找事你就别来,反之就不该这样大模大样的住官家驿馆。
分明是找事的职司却又跑到驿站去住,难倒他是想暗示什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因是有此前在金州州衙的经历,唐成对握有直奏之权的监察御史很重视,对于龙门县及他本人来说,这些人成不了事,但坏事的本事却是一个顶仨,而以县衙如今的情况来看,铺开这么大摊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想明白之后,唐成便有了决定,“杨先生,等会儿你派个人拿我的名刺去驿馆,今晚就在龙门客栈设宴为甘御史接风,提前派人去客栈里打个招呼,让那个掌柜管平『潮』把最好的雅阁留出来,酒菜安排也要精心准备。此外你跟贾旭和钱总捕打个招呼,晚上的接风宴务必都要到,咱们该做的场面一定要做到”
“好”,杨缴点了点头后与那驿吏一起出了公事房。
散衙钟声敲响,正当唐成准备回后衙换衣裳去龙门客栈的时候,杨缴又回来了,“明府,甘鸿宇把名刺退回了”
“嗯?”
“不仅名刺退回,接风宴也拒了,说的理由是旅途劳乏”,杨缴说着将名刺递回到唐成面前的书案上,“情况有些不对呀,我刚才去驿站问了问,此人投宿驿馆的时间虽短,但一举一动却是严扣着章程,就连我试探着派人送去的几碟果脯都被他明言记在了私人账上,做官的撇清到这个地步可真是少见”
唐承隋绪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由朝廷供应的驿站体系,官员公务往来时住在里面的一应花销是不用自己掏钱的,只不过不同的品级有不同的供应标准,然则虽有朝廷明令的标准,但几十年下来各种变通的法门也是与日俱增,无权的清水闲官未必就能享受到该享受到的待遇,而有实权的官儿超越品秩享受待遇也是常事。
监察御史身为天子耳目是有实权的,别说几碟子果脯,就是他再有更过分的要求地方驿馆一般也不会拒绝,便是自己的账上走不出这笔花销,各地衙门的账房也不会拒绝这种账目。
从这个背景上来说,甘鸿宇的这种行为的确是撇清的太厉害了。
一个御史言官开始撇清的时候,这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说?
“黄昏不宜拜客,明天早上我去驿馆拜会他一趟,一来是尽到殷勤之意,另外好歹要探些东西出来”,唐成脸『色』凝重的从书案后站起身,边走边道:“让钱总捕找一个机灵点的公差往怀戎跑一趟,州衙里毕竟消息灵通些,走时多带些钱看能不能打听到此人的一些底细。除此之外,驿馆那边也要安排人,把甘鸿宇给盯死,他去了哪里,见了谁都要搞清楚”
杨缴点头答应之后出去安排了,唐成在公事房门外又站着想了一会儿后才回后衙。
第二天早晨,唐成径直驱车到了龙门驿馆,孰料驿吏们却说甘鸿宇一早就出去了。
“这么早?住的房可退了?”,见驿吏摇头,唐成跟着又问了一句,“甘御史出去的时候带什么了?”
“御史老爷从驿馆要了马,随身虽带着行囊却不大”,那驿吏迟疑着想了一会儿后猛然道:“对了,甘御史带的有雨具,小的当时还纳闷,天都旱成啥了还能有雨?”
既没退房随身带的东西又少,这说明甘鸿宇必定不是要离开龙门;但他要了马而且还随身备着雨具,这又说明去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在城里,听到这里,唐成几可断定他必定是往龙门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