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濛姐,老板,你们回来啦!“
“哦,你还活着。”李靳屿不咸不淡地关上院门。
周雨:“……”
屋内被他收拾的一干二净,边边角角都反着光,灯开得亮,还挺扎眼。叶濛坐在鞋柜上,脱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迫不及待问周雨:“你这阵子去哪了?”
李靳屿则漠不关心地靠着玄关处的墙,弯腰从鞋柜里把叶濛的粉色拖鞋拎出来,丢到她面前,“先穿上。”
叶濛心不在焉地套上拖鞋,眼神还在周雨身上,“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周雨看了眼那个冷漠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心想,靳屿哥拿他当挡箭牌这事儿要是被姐姐知道,姐姐估计又要生气,还是别说了,他绞劲脑汁地想,最后磕磕巴巴道:“我我,我回广东了。”
说完了,看了眼李靳屿,后者根本没搭理他,自己换了鞋直接插着兜回卧室了。
周雨暗暗松了口气,可不想他俩再因为他吵架了,又强调了一遍:“对,我回广东了。”他后来也确实回了一趟广东,不算撒谎吧。
叶濛进去倒水喝,倚着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随口问了句:“你回广东做什么?”
周雨回头瞥了眼客厅墙角处的行李包,支支吾吾地说:“我把行李都拿过来了,我……我……打算留在北京。”
叶濛视线顺过去,这才注意到客厅墙角处丢着几个五彩斑斓的行李麻袋,有点不可思议地抿了口水:“你打算留在北京?”
“姐,额……你别想多,我没打算住在这,我已经找好工作了,而且老板预付了工资给我,我在外头租好房子了,这几天就是过来帮靳屿哥收拾一下屋子,然后把指纹删掉,顺便跟你们道个别,我没想到你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回来,才在这一直等的。”周雨忙解释道。
叶濛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正要说住在这也没事啊,反正她跟李靳屿该做什么照样做。却只听身后传来懒洋洋地声音,“你这脑子能找什么工作?”
周雨回头,李靳屿身上衬衫扣子有一颗没一颗地零零散散解得差不多了,皮带也抽掉了,房间内昏弱的淡黄色光线下,隐隐可见腹部凸起的平薄腹肌,他似乎准备去洗澡,脖子上挂着毛巾,两手揣在兜里,懒散地倚着墙看他。
周雨当然没好意思说,他找了个家政,其实就是男保姆。万事开头难嘛,等他攒点小钱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做点别的。
李靳屿从他的眼神里猜也猜到了,没说什么,转身进厕所前丢下一句,“我跟姐姐过段日子要回宁绥,你留在北京正好,这房子一周过来帮我打扫一次,我给你工资。”
周雨羞赧地挠挠脑袋,他还哪好意思要工资:“不要不要,我一周过来一次就行,不用工资,你们帮我够多了。”
“你记得姐姐帮过你就行,跟我没关系。”说完便关上门。
周雨知道李靳屿这话什么意思,就是以后有了出息一定要记得报答姐姐。
老板这人就是这样,除了姐姐,最好谁都别惦记他,他嫌麻烦。
虽然说靳屿哥二十七了,可是那张脸看着就跟二十出头似的,白嫩白嫩的,特别干净,笑起来其实很张扬。不过他很快就会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之前收起来这股张扬劲。周雨虽然无法完全与他感同身受,但多少能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这是从小在家庭冷暴力下长大的小孩,特有的察言观色和小心翼翼。
周雨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他,是真的惊艳,就好像他灰扑扑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副色彩分明的画卷。靳屿哥特别像春意最浓时,树梢头上最茂盛,最鲜绿,甚至还带着露气和春水的那一片叶子,干净明亮。
他从没见过长得那么标准的男人,就好像一把行走的标尺,看得再顺眼的男人,哪怕往他旁边一站,哪哪都缺点意思。不论从身高还是身形腿长,五官等等来说,当下把他们都衬得黯然失色。
因为长得太标准,反而在乍一眼瞧得时候,会觉得是个普通帅哥,但凡仔细再瞧一眼,就会被不自觉地吸引住。叶濛姐说当初第一次见他也是这种感觉,不仔细看就是个普通帅哥,但越看越觉得他不普通,很惊艳,甚至堪当人间第一流,她那时候深深觉得,这样的人,她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周雨本来以为他是最好骗的一个。却没想到,他不同于勾恺的高冷算计,也不同于邰明霄没皮没脸的插科打诨,李靳屿就算插科打诨也是透着一股真诚。周雨好几次都差点被他骗了。比如被李凌白绑架那次,靳屿哥让那位ak47大哥不要碰他的灯笼须须的语气,听着是开玩笑,但其实是格外的诚挚。
也是,涉及到姐姐的事情,他从来不开玩笑。说来也很奇怪,周雨见过很多外表比靳屿哥更有男人味的男人,腹肌贲张,胸肌健硕,青筋脉络夸张地凸在皮肤表面外,看着很有安全感,一拳能打死两个他。可都没有李靳屿这个长得像南韩偶像的男人,给人的安全感来得强。
周雨感天动地地想,就算冒着被靳屿哥打的风险,还是得告诉姐姐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