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声音自利维坦的脑中传出,这支龙族亚种大军的统帅并没有丝毫犹豫,独自进入了那敞开的青铜城中。
随着利维坦的前进,青铜城内的地面,那万年不化的冰层竟然瞬间融化,如同是主动为它开路一般,在它离开后又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冰层。
在利维坦游至那层层叠高的台阶前,它停了下来。
“呵。”
一道轻笑声从宫殿中传了出来,似乎是看出了利维坦的窘迫。
忽然,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宫殿中传出,那道释放着火红色光芒的身影飞上了天空,如同金乌降世一般,照亮了本该因为极夜而充满漆黑的北极圈,无数的冰山在瞬间融化,全球的海平面也在上升着。
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热气和龙威,利维坦没有惊慌,而是默默地释放着言灵,鲸歌吟唱着,那无数座在这位火之君王的龙威下融化的冰山又瞬间恢复了原样。
倒不是利维坦在意可能因为海平面迅速上涨而失去家园的人类和其他陆地动物,而是因为如今的北极圈是海洋与水之王,它的君主的领地,而非那千万年前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封地。
作为君王任命的“管家”,它要在自己的君王还未苏醒的时候,守住这北极圈,不容许任何人或龙破坏王的领地!
被火红色光芒覆盖的康斯坦丁将身躯上的光芒收回体内,祂没有在意利维坦的不敬之举,反而是流露出了一抹赞赏和追忆的神色。
参孙这两千年来,你也是像这样守卫瞿塘峡下的青铜城吗?
康斯坦丁忘不了为了拯救被人类算计的祂而主动献祭的参孙。
千万年前,在那场四大君主发起的叛乱中,参孙作为龙侍,却从未主动杀上过战场,而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一同高举着那最初的火之战旗。
自己是因为双腿残疾,行动不便,而且无法完全龙化,而参孙默默地守在祂身边。懦弱如祂,从未恐惧过战争,便是因为参孙的存在。远超寻常次代种实力的参孙不会让除了其他几位四大君王的双生子以外的敌人杀到祂的面前。
但,无论是哥哥,还是参孙,都已经永远地离开祂了。
带着哥哥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龙骨十字回到曾经的封地时,祂在深夜里痛哭流涕过;在青铜城中声嘶力竭地大喊过;在暴风雪中撤去火之领域拼命狂奔过……
祂感到无可慰藉,无所适从,甚至是深深的恐惧。
“孤独”二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占据了祂的龙王之心,那种感觉,既说不清,又道不明。
支撑着祂的唯一念头,就是复仇。
祂要将那个斩下哥哥首级的人类绑在铜柱上,扔在极北之地,让他体验一下白王的痛苦死法。其他参与围剿他们兄弟的人类也别想活。
还有耶梦加得
曾经,在青铜与火之王与大地与山之王两方缔结了以鲜血为证的盟约之时,祂对于如同大姐姐和军师般的耶梦加得抱有强烈的好感。
祂并非对耶梦加得产生爱慕之情,只是耶梦加得对于祂的关心和保护也曾是发自内心的,那如同姐姐一般的关怀让祂感到很温暖。与哥哥和参孙的并肩作战,加上憨憨的芬里厄和大姐姐一般的耶梦加得,这让祂一度不再因为血之哀而感到寂寞,这对于深受血之哀困扰的龙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哪怕后来大家都茧化了,这份盟约失效,祂也曾一度怀念那段时光。
但是,现在,耶梦加得姐姐和那个斩下哥哥首级的人产生了情愫,甚至帮着人类对付自己。
还有芬里厄,祂在耶梦加得的身上感受到芬里厄的一部分力量,显然是芬里厄在暗中借给耶梦加得力量来对付祂们兄弟。
不共戴天的仇恨让康斯坦丁含泪吞噬了哥哥最后的遗物,那三分之一的龙骨十字。
曾经的康斯坦丁死了。
走出那白色的巨茧的是真正的君王。
来自诺顿的龙骨十字让祂获得了三分之一的“权”,弥补了祂身体上的残疾,拥有了可以自由行走的双腿,获得了真正完整的龙躯。
只是,为了这些东西,祂却失去了更多
彻底抛下了曾经的懦弱和天真,康斯坦丁成为了真正的君王。
祂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华夏的君王喜欢称孤道寡,那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自谦,什么“寡德之人”!
真正的君王,是不会有能完全相信的人的。
亲者为仇,爱人相杀!
多少朝代,宗室父子相残,同胞兄弟相凌的故事,不绝于书。
为什么?
因为太多人想坐上那金黄色的王座了。
可冰冷的王座只有一张,最终也只能有一人坐在上面。
而坐在王座上的人,或是在坐上王座后将帮助他坐上去的人都杀了,或是那些帮助他坐上王座的人都已经在那被鲜血浸透的道路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祂能为哥哥和参孙做的,就是成为真正的君王,然后替祂们复仇,让火之战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