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案前,他身后是李虎、贺拔胜、达奚武、侯莫陈顺等人,而桌案对面,坐在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居然是刘益守!
“尔朱荣很快就会惨败,极有可能兵败身死。念在当年我们有些交情,我冒着巨险来通知你们,现在就带兵,返回洛阳。
北方无主,先入洛阳者为王!”
刘益守最后一句话,像是重锤一样砸在众人心中,包括贺拔岳在内,书房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气氛安静又诡异。
“贤弟……刘都督,此话当真?”
贺拔岳沉声问道。
刘益守淡然微笑,点了点头。他将双手伸出去,对贺拔岳说道:“若是不信,把我绑了,送到尔朱荣那边,荣华富贵可享。”
才怪!
众人心中都是暗暗吐槽。
要是把刘益守送给尔朱荣,就能荣华富贵,那还需要对方开口提醒?他们早就去办了好吧!
正是因为把对方送去了也就最多得尔朱荣一句夸奖,不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没办法解释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为什么刘益守谁都不找,单独要来找你呢?
对于尔朱荣来说,这件事必然会成为一根刺扎在心中。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贺拔岳出卖跟自己有交情的人,只会让自己手下和其他对其友善的人都防着一手。
简单来说,这样做害处极大,好处则是看尔朱荣心情。而根据尔朱荣的为人来看,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将会发生的事情了。
贺拔岳吞了口唾沫,有些疑惑的问道:“尔朱荣真会惨败?可是你在睢阳的兵马,能打得过尔朱荣麾下两万嫡系么?”
“我打不过,但是陈庆之打得过。”
刘益守不动声色说道。
贺拔岳和身后的贺拔胜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白袍军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要是有心算无心,尔朱荣两万人也不够陈庆之打的。
“你果然跟陈庆之联手了!”
贺拔岳喃喃自语说道。
“不必犹豫了,尔朱荣若是兵败身死,你们在洛阳,随便跟河北世家联络一下,就能位极人臣,另立新君。就算是尔朱荣没死,你们也可以从洛阳出发去关中,带一个元氏宗室,在长安立新天子,与尔朱荣分庭抗礼。
此番尔朱荣就算不死也要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实力钳制六镇兵马。
人生看上去很长,但机会却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现在的一步,顶你们浴血奋战十年还多,何去何从,犹豫不得。
要知道,高欢亦不是省油的灯。”
刘益守不提高欢还好,一提高欢,众人都是面色警觉。
“阿岳,刘都督说得不错。最起码,他没有害我们的理由,对吧。”
贺拔胜咧嘴一笑,对刘益守拱手行了一礼。
“我马上要发讨尔朱荣的檄文,就在他惨败后。这是你们与尔朱荣做切割的最后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刘益守将王伟写的檄文副本,从袖口里拿出来,交给贺拔岳。看完后,贺拔岳颇有意动。
“将军,干吧!”
李虎有些激动的对贺拔岳说道。看得出来,贺拔岳已经被说服了。毕竟,如果自己不听,刘益守也可以派人去给高欢通个气啊。
“若是尔朱荣胜了……”
贺拔岳喃喃自语说道,有些难以抉择。如果刘益守可以确保尔朱荣必败,他现在不收拾行装,马上就带人扑向洛阳。在路上发檄文响应刘益守。
“就算尔朱荣胜了,你们也到关中去了。等尔朱荣腾出手来攻打关中的时候,起码两三年以后了。”
刘益守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握了握拳头道:“如果你们不去,这波盛宴,就没你们的份了。河北的高氏兄弟,李元忠封隆之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便谢谢贤弟了。”
贺拔岳长出一口气,猛的一锤桌案道:“我们现在就返回洛阳,在洛阳肃清尔朱荣余党,勤王以观后效!”
书房内除了刘益守外,其余的人都是如释重负。他们跟着尔朱荣也是受够了,要是贺拔岳能更进一步,他们也能更进一步。
尔朱氏根基浅薄,而且跟六镇并没有什么交情,两者之间纯粹都是利益结合。甚至高欢他们都比尔朱荣要能被贺拔岳他们接受一些。
“李虎,送送刘都督。”
贺拔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如此,这便告辞了。贺拔将军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还请慎重决断。”
刘益守深深一拜,跟着李虎出了书房。
贺拔胜和侯莫陈顺等人看着贺拔岳,不敢相信他真的决定返回洛阳。因为那等于明刀明枪的跟尔朱荣翻脸了!
“你们以为,尔朱荣现在名声如何?”
贺拔岳沉声问道。侯莫陈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说。
“如果我们最先站出来响应刘益守的讨逆檄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