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站着一位女画师,据说是宿豫城内某位官员的小妾。
那位官员听闻刘益守在招募女画师,自告奋勇的将小妾献了出来,打着什么主意不问可知。
“刘都督,妾身十多岁就嫁人了,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你要做什么,只管来便是,何必玩这种调调呢?”
韩智辉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刘益守说道。
那位女画师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刘益守到底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来给韩智辉画像的,这并没有什么难度。作为世家偏房出身的她,自幼就练习琴棋书画,并且在画画上有些专长。
“这不一样啊。”
刘益守感慨了一句,走到韩智辉身边说道:“我与高欢是敌对关系,我想做的事情是打败他,为了这个目标,其他的事情都是无妨的。让你不穿衣服,请画师来画像,目的就是为了要挟你,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对付高欢而不是你。
我和高欢之间的争斗,如果我输了,所有的子女都会被杀死,所有的妻妾都会被淫辱。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而是在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我内心是安逸的,坦然的,是问心无愧的。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是很在意。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来帮你?”
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精致的冷酷,让韩智辉无言以对。作为阶下之囚,她并不在乎刘益守是不是要跟她在床上玩几天。但是她很在乎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被人画下来“流芳百世”!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物化了,而且……好像还被人隐隐鄙视了。一个女人如果真的貌若天仙,那管他什么男人,肯定是有机会就想干那种事啊!
对方对你完全没兴趣,不就意味着你本身魅力欠佳么?
韩智辉有种被羞辱的不忿,要是被玩腻了扔一边不理不睬可以理解,但是试都不试一下,难道是因为那方面不太行?
一时间,她内心充实着某种古怪的疑惑。
“我自己来吧。”
韩智辉叹了口气,无奈屈服了。
“很好,这样我也不必做小人了。”
刘益守微微点头,对那位女画师说道:“知道该怎么做了么?我在外面等着。”
“奴家知道了,只是,刘都督不在这里观摩妾身作画么?”
那女画师调笑道,感觉刘益守这个人真是有趣极了。她是官员的妾室,又会作画,自然是少不了记录那些不可明言的羞耻之事。刘益守现在玩的只是小意思了。
“摸着石头过河是对的,但卡在河里不过河,只顾着摸石头,那是不对的,本末不能倒置。你看本都督像是缺女人的么?”
刘益守反问道。
那女画师掩嘴偷笑道:“初见都督惊为天人,身边自然是不缺女人的,可是哪个男人会真的嫌身边女人多呢?这种事情不是跟韩信点兵一样,多多益善嘛。”
刘益守有些意外的看了这位模样并不算出色,只是中人之姿的女画师一眼。自东晋以来,儒学崩溃玄学兴起,伴随而来了一阵“文化解放”。
在此风气影响下,南朝的贵族女人,出了不少文化人。远的有谢道韫、王孟姜,近的有鲍令晖。南面贵族女的出轨,更多的则是精神上与肉体上的双重出轨,奸夫光靠长得帅那是不行的,还得有文采。
而北朝则更多的只是为了满足欲望,只要俊俏的和尚就可以,要求稍低,陈元康那种简直是寡妇梦寐以求的存在。
很明显,这位女画师就是在调戏勾搭自己!
“罢了,好好画你的画吧。”
刘益守懒得再跟对方说下去,现在所处的位置变了,他根本不需要去求女人要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有女人自动贴过来。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走出卧房,刘益守无聊的靠在墙壁上,发出了深深的感慨叹息。
“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
给韩娘子“作画”,不过是留的后手,本质上是无法改变目前局面的。刘益守不着急,萧衍倒是着急了,朝廷中枢再次发文催促加快进度,完成换俘虏的行动,只要萧纪和萧正德可以回来,可以适当让步。
这道命令一下,羊侃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本来打了一场大胜仗,最后却被萧衍记恨。
贺琛是萧衍派来监视他们的,自然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羊侃便拉着悠哉悠哉的刘益守入书房密谈,商议对策。
“岳父大人啊,这种事情,就跟你去商铺里面看上某件东西一样,不能着急,更不能表现出对此物异常在意,那样只会被宰。
嫌货才是买货人,这个道理多好懂啊。”
刘益守不以为意的说道。羊侃是关心则乱,这个时候怎么能着急呢。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
羊侃深知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对女儿确实是没得说,很是宠溺。但是,这一位也确实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