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水洼。
被金线连接的另一个实验体身上虽无伤口,但也已经浑身断裂眼瞳涣散,失去了生机。被剁碎的实验体彻底死亡,而它虽然还能依靠实验体的强韧特性自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站起来了。
被诅咒之线连接的其中一个目标死亡,金线自动消失。
迅猛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喉头一热,剧烈地咳嗽出一股血块,他皮坚肉厚,寻常武器从外部很难对他造成伤害,但厄里斯的诅咒之线并不对他造成外部伤害,而是让他一起去承受其他脆弱实验体受到的伤害,这无疑是在迅猛龙的弱点上痛砍了致命一刀。
厄里斯从骤雨中起身,一头银发被染得绯红,血和水浑浊地顺着他的双臂向下流淌,他将手中的腿骨长刃抛到空中,坠落时伸出一条腿,那条骨刀便接回了他腿部的球形关节上。
厄里斯回头一笑,脸上的黑红十字线随着浮起笑容而弯折起伏,朝他吐舌头,舌头上的黑线散发莹莹微光。
如临深渊。
漆黑天空犹如一弘遮光的幕布,废弃厂房阳台高塔层层叠叠的阴影深深下陷,通往地狱的无底深坑向迅猛龙地裂般蔓延。
咒使a3分化能力如临深渊,使范围内阴影区域地面陷落,堕落入底之人将被永世封存,此生每一秒都会面临人生最恐惧之事。
迅猛龙返身起跳,他体力还未消耗尽,以他的耐力和速度在雨中飞奔,竟能逃得过地狱深渊蔓延的速度,短短几秒便撤出了百米外。
厄里斯借诅咒之线在层叠建筑中穿梭跳跃,追在迅猛龙身后,突然放出一缕金线,虚无地缠绕到了奔跑的迅猛龙手腕上。
迅猛龙并不惧他,距离几十米远,他又在飞速跑动,霰弹枪是很难击中他的,而厄里斯的诅咒之线只能连接活物,即使能共享伤害,可附近连只鸟都没有,诅咒之线根本伤不到他。
却不料,诅咒之线的另一端竟然被厄里斯咬在了嘴里。
给我死。厄里斯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然后拿起短管霰弹枪,对着自己下颌扣下了扳机。
爆裂的枪声被骤雨淹没,迅猛龙只觉下颌骨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半边脸都似乎在经受烈火灼烧。
咒使的疯狂让他感到无比恐惧,厄里斯竟然将诅咒之线缠在自己身上,不惜用创伤自己的方式重创对方。
迅猛龙脚下一僵,追逐的深渊便将他吞没,他双手挂在边缘挣扎向上爬,突然,左手又突然折断似的剧痛,他哀嚎了一声,坠向了无底深渊。
瞭望台已经熄灭的探照灯上,白楚年用猫坐的姿势蹲在探照灯顶上观察底下的情况。
厄里斯也嗅到了空气中的白兰地信息素,仰头朝白楚年望去。
你怎么在这儿?
厄里斯的下颌被他自己用霰弹枪打碎了一半,仅剩下半张脸,但缓缓恢复了原状,左手也粉碎得无影无踪,又逐渐从球形关节上生长出一个崭新的,拧了拧手腕。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这种事。白楚年抖了抖埋在发丝里的狮耳,轻声夸赞:还不错嘛,精彩喵。
恶心。厄里斯扛起霰弹枪,懒懒转身,去跟你的海鲜老婆上床吧,别妨碍我们。
白楚年指了指耳朵上的通讯器:我没想妨碍你们,只是听命令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刚刚我收到撤离指示,艾莲派了五个a3王牌实验体过来,你们好自为之。
哈哈哈哈哈,五个又怎样,研究所的明星实验体我杀过太多了。厄里斯回头朝他吐舌头,忽然又停下来摸着鼻子低声嘀咕,只要那条鱼不来,什么事情都很好办。
那我撤了,掰掰。
白楚年转身跳下探照灯,插着兜轻身点地跳跃,但有一股铁锈气味的信息素凌空压了过来,截住了白楚年的去路。
白楚年停住脚步,向着信息素的来源方向寻觅。
晾晒台的栏杆外,从昏暗空中缓缓升起一座石碑大小、青墨色的钢铁,钢铁上镌刻着繁密的花纹。
那块厚重的漂浮钢铁将透进云层的唯一一丝光亮遮住,阴影吞噬了白楚年。
白楚年仰头看去,漂浮在空中的是一块青墨色的盾牌,盾牌中心嵌着着一条完整的人类脊椎,青红相间的神经和血管与盾牌融为一体,脊椎顶端生长着一颗有力地跳动着的腺体,作为镶嵌在盾牌上的一块红宝石。铁锈气味的信息素正是从这枚腺体中散发而出的。
盾牌居高临下逼近,沉重的压力让白楚年也感到了一丝威胁,白楚年被逐步压近的盾牌逼得向后退去,跳下晾晒台,最终退到了厄里斯身边。
妈呀,她是活的?白楚年单手插兜摸着下巴研究天空中漂浮的庞然大物。
厄里斯没理他,而是看着远处的深渊边界咬了咬牙,遍体鳞伤的迅猛龙竟然从深渊边缘缓缓爬了上来。
剩下一只手抓住了边缘没掉下去么。
不慌。白楚年用ioa配给他的微型相机给盾牌拍了个照,给迅猛龙拍了个照,然后搭着厄里斯肩膀自拍了一张合影,打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