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其中二斤八两赎死。这琉璃珠,据臣打听,是一女士所赠。”
“必定是精卫!”刘彻惊喜,可算是找到。
也不是想要来精卫上一次出现地方找,实在是,精卫只出现三次,想要更接近祂想法,不论哪一次都不能落下。
刘彻又问:“精卫为赠琉璃珠给那豪侠,莫不是借住家?付房钱?”
郎吏次欲言又止。
陛下,臣说,怕你受不住这刺激啊。
刘彻催促:“莫要发怔,快快说来!”
郎吏:“精卫瞧那人仁义,不忍为恶人偿命,才赐下宝珠,允换钱。”
刘彻神『色』未见变化,中却有计较。原来精卫对好人确实有所钟爱,可惜是达不到让精卫喜爱标准。
刘彻倒是很有自知明,知道自己和仁义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是真去学,也不过画虎不成反类犬。反正神仙必然清楚本『性』,没必要去装模作样。
所以,有仲卿和去病呀!精卫一定会喜欢仲卿和去病,到时候,发下什么灵丹妙『药』,也能蹭一蹭。
郎吏紧张到手发凉,咽咽口水,继续说:“那豪侠想要追随精卫。”
刘彻眸光微凝,“精卫同意?”
“是。”
——郎吏并不知道酒楼,精卫见赵调时,拒绝效忠。
“将请过来——”刘彻立刻改口:“不,在哪儿,朕亲自去见!对,那豪侠姓谁名谁?”
“……”
外突兀传来一嗓子:“姨夫!姨让我来找你寻仙!”
刘彻:“……?”
郎吏到嗓子眼,硬生生给吞回去。
后来,刘彻想三天三夜也没能想明白,公孙敬声这狗子到底是什么脑袋,居然敢在踩踏农田,并且找儿子包庇后,凑到前来。
而现在,刘彻挥挥手,让人把拎进来,“坐好。”现在情好,懒得和公孙敬声计较。
刘彻望郎吏,“你说,那豪侠姓谁名谁?”
郎吏:“……赵调。”
刘彻:“……谁?”
郎吏:“燕赵地赵,调和调。”
刘彻回头看一眼公孙敬声,公孙敬声一脸茫然。
赵调?谁啊?
刘彻没有当场发作,甚至觉得事情有些滑稽可笑。公孙敬声想要修仙,扬言要烧毁农田,居然是精卫所留。
“让太子来见朕。”
刘据来得很快,先是公孙敬声投去一个担忧眼神,然后才行礼,“据参见陛下。”
刘彻盯着,怒极反笑:“不错,真不错——”
刘据念头转好几转,不知实况,也不敢多问。
“来,给我说说。”刘彻手指摩挲着线条流畅案几边沿,不紧不慢:“你替你表兄隐下践踏农田一事,为要如此做?”
刘据一顿,早做好父亲会知道此事准备,次下拜,道:“回陛下,据认为,孔子所言亲亲道,维人本『性』,顾伦理天『性』。尧不能训丹朱,舜窃负其父而逃,五伦犯错,容而忍,将安立也。”
当然,孔子也认同过叔对其弟叔鱼过错没有任包庇,秉公执法,称赞这行为是“古遗直”。在孔子看来,大义灭亲没有错,亲亲隐也没有错,但是,亲亲隐不能隐杀人放火与卖国投敌,然而,去世后,学说思想便由不得控制。
公羊儒取其中“大义灭亲”思想,认为亲人情要放在国法后,化成汉武一朝吏治苛酷弊。
谷梁儒取其中“亲亲隐”思想,认为国法应该放在亲人情后,化成对“法治”否定,应当用“礼义”来取代刑法。
刘据发自内认为,谷梁才是治国道,这天下是宗族天下,假如每个宗族,人人都能互容忍过错,私底下帮助对方改正,而非公开揭发指责——把事情遏制在宗族内,社会将变得美好。
刘据抬首,坚持:“表兄有错,错在不该践踏农田。然而,为弟者不应将其交出去,而应念亲亲情,私底下以仁教化。”
刘彻眯起眼睛。
这听起来……怎么不太像公羊儒这一派理念?
而旁边公孙敬声一脸感,好兄弟啊!表弟你放,兄长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你想学谷梁放大胆学,书籍……为兄去寻找!
刘据说完后,对着君父又是一拜,抬首后,神情依旧十分认真。
刘彻打量着自己儿子温润眉眼,如玉雕成,是谷梁派会喜欢模样。
“说得好像不错。”刘彻抓起案上玉杯,慢条斯理把玩其中纹理。
刘据脸上才现喜『色』,刘彻脸『色』猝不及防变,那杯子直接朝刘据砸过去,“啪——”地碎响在脚边。刘据吓一跳,下意识更加立正,“阿父!”
“亲亲隐?嗯,不错,这道理朕也懂。”
刘彻凉凉扯开嘴角,“不过,朕更喜欢季友诛叔牙这般亲亲隐。”
刘据目瞪口呆。
这是公羊典籍出现事例,叔牙欲图谋弑君,其弟季友没有将其告发,而是选择鸩杀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