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给到手里,他们手下将士哪一个不会为了他们去拼命?”
“可不是嘛!”那人把枝叶一丢,眉飞色舞:“地里收成好,小官人又不乱收税。你是没看到,之前稻田一直在往外铺,大豆一节一节往上长,小豆也是可怜又可爱,俺抓一把送给隔壁家姑子,比其他人送甚么花啊草啊都好使。你见过瓜有成人人头大小不?隔壁村子之前就有人种出来了,那可是祥瑞,肯定是因为小官人来俺们这里,祥瑞才来,俺们也不敢敲锣打鼓送过去,半夜往小官人家门口一放,立个牌子,别人准不会拿。”
将领若有所思。
那将领懊恼地拍拍嘴:“是俺脑子笨,没记住。哥哥且说说,方才可曾问出甚么?”
惊醒了屋中其他人。
尽管王彦没说完,大家都明白,他这是有些拉不下脸。
王彦淡淡地笑:“百姓过得不错。”
将领问:“哥哥,你觉如何?俺觉得那些小官人是些好人嘞。”
“他没说,我看出来了。我向他讨碗水吃,那碗的边沿有个缺口,不大干净,他若是富贵人家,也不可能还在用脏碗。我又问他地里怎不种粮食,反而种苴麻,他说要轮种,上一次种宿麦,这一次便种苴麻。”
王彦用眼珠子盯着他:“来之前便说别喊都统。”
“不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俺要好好瞧一瞧这浚州是何等模样,若那些人刻剥百姓,聚敛民脂,对俺们再好,俺也不屑去。”
外面似乎一直有人,这动静也惊醒了他们,火把在窗外挥晃,还有人在外面喊:“俺们已经差人去请小官人了,老实点!”
王彦没有第一时间入城,反而是让人在浚州境内找村子,不能离浚州城太近,但也不能偏僻到让人难以发现。找到之后,快马加鞭前往。
“好!”王彦说:“既然如此,明日收拾行囊,前往浚州!”
他们在村子里四处走,靠近东边时被人拦住,那人歉意地说:“官人,俺们正在那边翻麦子呢,过去也没地。”
“这还叫少?”
如此七八天后,王彦顶着一双黑眼圈,终于将幕僚以及手下将领召到大堂议事。
“以前倒是没收一半税,但以前杂七杂八的税也很多啊,那会儿勒紧裤腰带都不能把税交完,现在只需要一口气交完半税便行。”
送粮队伍离开后,王彦心中仍然徘徊着这八个字,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还是六月,这日头极为毒辣,王彦仔细看,农户正在地里打理苴麻,来日可缉皮为线,其子亦可榨油。他走过去只说是行人,赶路时想讨碗水吃,看着地里苴麻,惊诧地问:“怎不种麦稻?”
在科技还未发达的年代,一个人认知范围能小到能令人不可思议。十里不同音,一个乡野村民这一生可能也就认识个方圆十里,最远也就是知道如何从村子走到县城,再远一些,便一问三不知了。
需要一整村人轮班看守,这麦仓……
幕僚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认认真真观察主上脸色,确定他是真心,而非哄骗人跳出来,欲要正军心,这才笑道:“都统好生糊涂,朝廷立那家小官人为安抚制置使,统御河北西路军事,我们顺应朝廷调令,前去归顺,岂非理所当然?”
王彦正色道:“多谢兄台解我之疑,还未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跟着这样一群人,他相信河北一定能收复。这些人做事十分稳扎稳打,他放心。
王彦:“???”
“哦!小官人真是好人——老哥哥,俺问你个事儿。”王彦压低声音:“俺想搬去浚州城,手头钱帛不够,不知哪里有人能贷钱给俺们。”
王彦点了几名将领:“你们乔装一下,与俺一同去浚州城。”
“我们明日就……”
夏日灌木丛生,那人揪着枝叶把玩,只是笑笑,也没接话。
这种事听起来确实有些不要脸,说不准人家当初邀请,是希望可以互帮互助,共度难关,当时拒绝了,现在又想过去,实在难为情。
他说了金国皇帝死亡一事,大蛇军将士待遇以及死后能入忠烈祠永享香火,便有将领冲动地说:“都统你别说啦,你是不是想并军浚州城?想的话咱们就快去吧,俺也想!”
那人报出姓名,也似乎随口一问王彦刚来村子,住哪里,王彦便告诉他借助的哪个人家。
“那得有多少麦子啊!”
“若非过得不错,怎会敢轮种?还是种苴麻,不能食用,只能榨油缉线。地里有其他东西,没法种谷子麦子,便得靠余粮过活,手中没粮,他纵然知道轮种对庄稼有好处,也不敢去种。”
这群人走进村子里,寻了户人家借住。
王彦便知问到不该问的,识相地转话题:“近来大伙儿生活过得好不少啊。”
与这路人分别后,王彦等人又在村中游走,四处观察与打听,后来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回到那户人家家中。他们给的钱多,这户人家搬去别人家暂住,把整个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