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喜丧(12)(2 / 3)

阳光一照,npc们都化作白色的蜡像,他们立在那里就是众生百态。

任逸飞放开手,甩了甩。

“你叫什么名字?”春枝婆婆问他。

“阿飞。”

“真名。”

“我真叫阿飞。”任逸飞,阿飞,没毛病。

“孩子,你是怎么回事?”

春枝婆婆露出老人家慈祥的脸,一双眼和蔼,像看着亲孙子:“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玩家。和你比起来,其他的玩家都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的其他玩家:……

“总不见天日,未免心烦意乱,就有些莽撞,让您见笑了。”任逸飞站直了,以指为梳,抓过自己的头发,他笑起来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像阿飞,淡淡的,散着不刺眼的光。

“你把手伸出来。”春枝婆婆说。

任逸飞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

春枝婆婆环视一周,视线从一个个熟悉也陌生的脸上划过,爱的、恨的,被这光一照,都是蜡色。

她释然一笑:“就这样吧。”

说罢,她的身影就化作一团光,急速浓缩成一张轻飘飘的卡片,落在了任逸飞的手上。

新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感觉神奇,不明觉厉。在场唯一的老玩家眼睛都要脱眶:鬼、鬼卡?

“哐当!”‘添油’丢掉手里油罐,朝着任逸飞跑来。

任逸飞直接将卡收起,面上虽笑着,眼带警惕:“你想做什么?”

‘添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实在是过于震惊,下意识就冲过来。

他盯着任逸飞,一对眼睛一张嘴巴,没什么特别啊。为什么他能引得boss自爆给玩家送卡?

“你别误会,”添油在任逸飞身前半米处停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交个朋友。”

“我不交朋友。”

“你上头的掌事人是谁?”

任逸飞脸上笑笑:“什么掌事人,我不懂,我是新人。”

小美还在啃酸柠檬:看看我,我才是新人,自称新人是要羞辱谁?

添油又说:“交个朋友嘛,以后一起玩。”

“不敢,”任逸飞用眼神示意,“朋友杀起来更厉害。”

他们顺着视线看过去,是‘长孙媳妇’之前坐的地方。联想到长孙玩家一个人回来,大家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我和他不一样,不是一路人。算了算了,”添油想了一下,“我能看看那张卡牌吗?你拿着我看一眼?可以交换一些信息。”

任逸飞的眼神更奇怪了,他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不如你,我这人受过教育,你知道吧,有文化制约。”

“什么文化制约?”这话听着哪儿怪怪的。

“就是要脸。”

‘添油’:……你什么意思?

任逸飞没什么意思,他就是拖时间。

他是从不吝于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人的,所谓玩家群体,只怕比他之前生活的圈子还不如。

娱乐圈再怎么乱,也得遵纪守法,至少明面儿上是这样,不然怎么有潜规则一说?

潜规则,潜规则,不就是见不得人的规则么?

玩家没有等太久。

春枝婆婆说是一刻钟,果然就是一刻钟,时间一到,他感觉自己从一个高速运行的列车里甩出去,天旋地转。又好像丢进了滚筒洗衣机,脑汁都要被晃出来。

是要回去了吗?

任逸飞闭上眼。

荒芜之角的天空,又一条空间鱼化作彩色霞光,代表着一个副本boss被人收走变成了‘鬼卡’。

偶然看见的人又是羡慕又是自怜:有生之年,我能得一张鬼卡吗?

蓝色、橙色、金属色的光在洁白的云层流转。

风送来湿润的泥土和草叶的气息。

小腿高的野草丛和不知名的小花淹没了他的身体。

一只红色的小甲虫落在他的鼻尖,被呼吸吓了一跳,震动翅膀穿过灌木丛林飞走了。

任逸飞躺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腹部,手腕上一根红绳闪着光。

“……”

我是被,抛尸荒野了?

裹着白色的衣服,躺在一片荒野上,这是什么样的剧情?

他不着急起来了,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是草叶尖的露珠,在阳光下化开的气息,身体上却是懒洋洋的日光,好像照在晾晒的被子上,有种蓬松柔软的感觉。

声音多,但并不嘈杂,细细微微的,是风动的声音,是花叶交头接耳的声音,从视线看不到的极远处一直传到这里。

风带来远离人类居住地的自然气息。

他躺在野草丛中,黑发铺地,宛若投入谧静山谷的一段月光。

一只刺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抓着一只蚯蚓,嚼啊嚼,嚼出很多泡沫。它用泡沫清洗着自己身上的刺,小眼睛还奇怪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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