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药,除了治疗外伤的,其余都是本土的巫药。黑立方里根本没有药,高级文明也没有教导过这里的人医学上的知识。
所以他想了想,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好吞咽不太苦的西药,觉得能接受。
“好,去看看。”
大男孩带着他去了,但是他们没有往蚁穴楼上走,而是走出蚁穴,绕过一片树丛去了另一边。
那儿有个草垛子一样的屋子,外面晾晒着类似草药的东西,里面还飘散着草药特有的苦涩味儿。
“……”感觉稍微有点不妙。
“不知道药婆婆在不在,上一次药婆婆还说你这十几日都不用来了,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又过来了。”
大男孩边说边拉着他,“你的贡献点就那么多,大半都买药了,想想就心疼。”
江果然是个体弱多病的人设,任逸飞心想。
走进茅草屋,里面别有天地。
和黑色的蚁穴不一样,这边用的是白色的建筑材料,质感介于水泥和石膏之间。
房子里有个很大的火炉,他第一次在这里看到火,看着还挺亲切。
火炉前坐着一个煮黑色药汤的老婆婆,她正用木头勺子搅拌汤汁,屋里弥漫着让人鼻子发酸的涩味。
另外还有两个兵民姑娘,正在整理一些草药和虫子尸体。
任逸飞的视线在虫子尸体上定格一秒,强行转到老婆婆脸上,尽量不去想那碗汤是什么东西熬煮的。
“江又来了?”老婆婆似乎认识他,“还以为这一次能坚持久一点。”她自顾自说着,伸手从一个口袋里拿出几撮粉末,倒在碗里,再加一勺子黑药汁。
“给。”
任逸飞默默看着那碗汤,伸手的速度慢了一秒。
就这一秒,老婆婆就发现了:“快喝,你这个身体,要是没有我的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深吸了一口气,任逸飞带着复杂的心情,吹了吹药,就一口喝完了。
“无。”任逸飞死死抿着嘴唇,又酸又涩又苦,柠檬汁配黄连都没这么反人类。
大男孩看着他的脸白了红,红了黑,好半天,才变回正常的肤色,他忍不住笑:”江每次吃药都是如此。这样难以下咽,为什么还要一口气吃了?”
任逸飞心说他也不想一口气干了,换他,能磨蹭多久就磨蹭多久。
可是‘江’是个很有计划,也非常有效率的人。他十八年做完了别人二十八年能做的事情,这种人多半一口气直接喝了,还要面不改色,无论如何不会说一声苦。
老婆婆把药碗拿回来,回头对着一个兵民小姑娘说:“江,记两个点。”
“诶。”这姑娘脆生生应了,并且记录下来。老婆婆则挥挥手:“走吧,总来浪费我的药。”
“谢谢。”嘴里还一股酸涩味的任逸飞点点头,转身准备和大男孩一同出去。
“等等。”
任逸飞停下,回头看里面。
老婆婆没有看他,还在搅拌着锅里的汤,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你十八岁了吧。最近晚上夜风凉,就别出来了。我怕你这破布口袋一样的身体兜不住。”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
“我会的,谢谢。”任逸飞藏起所有情绪,对着里面的老婆婆点点头。
贵族的身体,和工民不一样吗?
受限于信息不足,任逸飞也不敢肯定,这个老婆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从小看着‘江’长大,给他治病,或许早早发现了异样。
如果她知道江是贵族,这会儿蚁穴正缺少男性贵族,她为什么不说?
带着这种忧虑,任逸飞告别了大男孩,自己一个人来到工作室,那个学徒已经在里面等待。
“老师好。”他毕恭毕敬。
“我今天不太舒服。咳咳,挑选适合的树胶的事情,就让你来试试。”任逸飞坐在凳子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态,身上还有药味。
学徒不疑有他,开始拣选收集来的树胶,并将它们涂抹在木头上,检验粘性和干后的韧性。
部分树胶带着刺鼻的味道,任逸飞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他站起身,说自己就在门口,让学徒继续刷树胶。
门外的空气果然清新多了。
其实他的工作室就在巢穴旁边一个公共活动空间,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门的工民也在这里转悠。
上面突然不强制要求他们每天必须捡取多少黑石头,大家怪不习惯的。因此每天捡取了一颗之后就显得无所事事。
“江。你怎么不在里面做弓箭?我以前从不知道,你还会制作弓箭。”
江失踪回来,还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