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真调的。
罩灯旁,是一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式样的香熏球。
什么没忙明白,还出了一身汗。
曾如初接过来,往唇边放时,竟然给抖掉了。
又拉了两个,看到一套碗碟,也是崭新的,一次没用过。
将衣服搭在她身上,就这样抱着她。
气味浓淡的恰到好处。
窗户是合着的。
又纯又欲不就是形容跟前这么个人吗?
透着几分寂寥。
默了好一会儿,想起后座上有件外套,他转过身,伸手将东西捞过。
他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将杯沿送进她唇边,小心提醒她“烫”。
曾如初坐沙发上,手里捧着水杯。
额头上一层汗。
空气里也没有零星半点的烟草味。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概也就这样。他觉得。
差点就又被勾起了火。
安神助眠的香。
在寂静里,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哐当哐当1个;
他好像有口锅吧?
不过最后没煮成。
没等到沸腾,觉得差不多就将水倒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又走回房间,站门边,神色有些歉然,“等我一会儿行不行。”
“……我想喝点水。”曾如初扯着嗓子说了句,声音都哑了。
她手也是凉的。
事实上,他就没进过厨房。
淡淡扫了眼,屋里的陈设都是些冷硬的色调。
车也没开。
窗外是青山茫茫,灯火零星。
一点都不羞愧。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盒解酒的药,是胶囊,但也是中成药。
曾如初点头。
能缓解一点疼痛。
他不是还知道你喜欢喝温水吗……
曾如初嗓子里一阵痒,又痒又疼,她止不住咳了起来。
以前张老师喊他背课文,他颇为理直地问:“您觉得我能背的出来吗?”
曾如初靠着座椅,眼皮一直阖着。
傅言真立刻就起身出去。
……
特别是额头。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傅言真这回没吓到她,她神色平静的很,还反过来威胁他:“你要不这么跟警察叔叔说,你就是小狗。”
曾如初靠在他怀里,眉头蹙着,轻轻哼了几声。
最后只说两字:“上车。”
但这份贪婪,主要是因为在酒吧里和他……
小半锅水。
就这么看着他。
于万丈红尘里,摘一片岁月静好。
刚在厨房里折腾出来的。
傅言真站她对面,手里抽了两张湿纸巾,在擦汗。
看到傅言真替她拉开车门,还要她进去,曾如初受了点刺激,她晃了晃又痛又昏的脑袋,强行挤出几许清明:“你要酒驾?”
傅言真斜倚着墙,视线看着窗外。
但不相信似的,一眼扫过,确信屋里是真的没有这些东西。
“……”
迷迷糊糊之际,也知道是傅言真把她抱进来的。
凌晨,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虽不至于人迹罕至,但道路却也显得宽阔起来。
寒山之上,古钟作响。
傅言真只瞄了眼,就错开视线,一时不好意思再去看。
也才注意到,他手里夹着一只烟。
傅言真看着那零星几点灯火,是从山上的庙宇里透出来的。
睫毛又长又翘,他想伸手去碰一碰,但手都被她霸占着。
这是个很偏的住处。
傅言真今天开的很慢,窗也没关,车载音乐也没放。
他轻易撬开她牙关,气息与她交混。
让她喝了几口,他又把杯子放下,转而去撕开药品包装盒,从锡纸板上抠了两粒胶囊下来,递到曾如初手上。
他还问人要了点热水,装在在一次性纸杯里。
极深的夜,极沉的颜色,灯光却是豆大的一点胧黄。
没有饮水机。
其实有点不专心。
她累。
人要是什么都能按理智按计划行进,那就不是人了。
好像是沈逾送来的,突然发疯要在这儿煮火锅。
傅言真现在很想抽根烟,想转移点注意力。
傅言真:“……”
不过那口锅好像还在。
“怎么了?”傅言真声音很轻地问。
然后……
“这锅,”曾如初吸了吸鼻子,“用不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