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城墙后方,一群清军铁桶炮手,正操纵着铁捅炮往城墙外抛射炸药包。
他们在城墙之后,明军的大炮、火枪、弓箭都伤不到他们分毫。
因此众多清军炮手不用担心被攻击,都在全神贯注的发射火炮,直到周进海领着一百多清军杀到跟前,众人才发现。
炮群在城墙后方,属于安全地带,自然没有士卒护卫。
指挥的清军把总,看见大批清军“同袍”向他们冲过来,起初并不以为意,后来看见他们操着明晃晃的战刀,神情狰狞,才觉得有些不对头。
一时间,军官不禁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同时大声质问,“你们要做什么?”
周进海并不打话,抄起兵器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挥刀便是一阵狂砍。
操炮手们一声惊呼,丢下铁捅炮,便往后退,反正的清军挥刀杀入,片刻之间就砍翻一地清军,杀得鲜血横流。
“将军,有人反叛,从后面杀上城了!”瓮城上,一名清军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急声大呼。
这时从城内冲上瓮城的周进勇,带着数百清军冲上瓮城,四处砍杀,正阻止明军登城的清军,注意力都在明军身上,冷不防被周进勇一冲,被杀了个错手不及。
周进勇等人依旧穿着绿营的袄子,只是头上斗笠的红须被拔掉,作为与明军约定的标记。
这让清军士卒,一时间根本不能察觉,分不清敌我,被杀得大败。
这时周进勇等人乘机大喊,“官军上城,赵大帅上城,李参见反了,弟兄们都反水了!”
南城上,有不少武进分守参将李应元的兵,周进海也是李应元手下千总,他这么一喊,城墙上的清军惊疑不定,两名清军相互对视一眼,便忽然对砍起来。
镇守南城的高元照,看见清军陷入混乱,看了身边的分守参将李应元一眼,忽然一刀擦入满脸懵逼的李应元的腹部,后者面部扭曲,带血的双手抓住高元照握刀的手,吐血道:“高副将,你~你为何杀我~”
高元照满脸惊恐,别看他是副将,其实并没打过什么仗,只是因为他是徐州镇少主的身份,才得了副将之职。
此时,高元照已经乱了方寸,而就在这时,明军趁着铁桶炮熄火,纷纷跳上城墙。
王德顺落在城头,便一刀砍死一名清军,然后大声啸叫,“弟兄们,杀啊!”
通常而言,城池只要防守得当,攻城一方便很难攻进来,要夺取城池,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一旦城池内部出现叛乱,那就太好攻了。
周进勇发乱,冲上城头,使得守城的清军没有功夫去抵御明军,顾不上守城,明军士卒没有压制,源源不断的上城、
高元照见此,惊惶的挣脱李应元的血手,将他推倒在地上,而后匆匆跑下城去。
此前高元照其实是倾向于归顺赵铭的,不过他已经错过了归降的时机,现在明军打进城,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投降,也不愿意被明军擒拿,于是仓惶的逃离。
明军大纛旗下,赵铭用千里镜看向南城方向,脸上露出笑意,“哼,李本深居然当本帅的话是耳边风,等大军进城,本帅便跟你好好亲近,让你知晓本帅的为人。”
“赵大帅,今日武进城破矣!”勉强骑在马上的钱谦益颇为兴奋道。
赵铭看了看冲上南城的明军,又见北城清军似乎受到南城局势的影响,也正节节败退,当即挥手下令,“擂鼓助威,大军速度夺取城门,杀进城内。”
武进城内,李本深回到州府衙门,居中指挥,调动兵马守卫四门。
起初,战场的局势,与他所料一样,明军确系攻击挨了多日炮击的东城,还有临近运河的南城。
这让李本深心中稍微安定,他连日对守城做了不少准备,对于挡住明军进攻,还是颇为自信。
可正当他松了口气之时,两面城墙传来消息,东南两城都动用的他的杀手锏铁桶炮群。
李本深没想到明军第一次进攻,就逼得守军把底牌全部亮出,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和不安,于是决定抽调西、北两面城墙的清军去增援,可是军令还没传出去,却等来一个惊得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军门,大事不好!武进分守绿营反水!明军杀进城了!”一将连滚带爬的闯入节堂,声嘶力竭的急声禀报。
“什么?分守绿营反呢?”李本深大惊失色,脑子里如遭雷击。
“周进海袭击了南城炮群,周进勇夺了城门,城墙上分守绿营与我们的人杀成一团,明军已经趁机入城了!”
完了!完了!李本深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两个字。
早知这个情况,当初确实应该考虑一下,归降赵杂毛,现在明军进城,便什么都晚了。
“军门,这可如何是好啊!城中只有一万守军,其中三千还是分守绿营。城外明军有五六万人,他们打开城门,涌进城中,我们如何能敌?”节堂内众多清军将领惊呼连连。
李本深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半响突然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