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是又这般度过了半旬之久,距离狩春之猎终了的时日也愈来愈近。
在这半旬当中姬歌每日都会覆上那张面皮离开这座藏身的宅院,至于他究竟去哪,又去做什么,白落花等人没有询问,姬歌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只是他每天日落归来时都是一身的酒气,打着酒嗝被青奉酒与晏晏二人从门口抬回来。
第六日。
宅院堂屋。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狩春之猎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青奉酒神色凝重地盯着座椅上的白落花,沉声问道。
一旁的晏晏将背上的巨大剑匣摘了下来,放在身前。
西京圣地与瑶光圣地之人之前已经相继离开,在白落花允诺会照顾好晏晏以后北璇圣地的弟子也离开了这座瓦岗兵镇。
所以正如青奉酒之前所想的那样,此时出身北璇圣地的晏晏确实是孤家寡人一位了。
不过恰巧不巧的是他还有两个结拜的同过生共过死的大哥。
虽然晏晏少不更事但也明白这件事的紧迫性,于是同样看向老神在在的白落花,投向询问的目光。
白落花因为常年身在军伍,所经战役上百余次,算得上是真正的身经百战,所以在姬歌消失了的这段时间内,大家便都默认了她作为这场狩春之猎的带头人。
在这件事上,饶是向来轻佻的青奉酒都没有提出半个不字。
白落花将那柄银枪横置膝前,用心擦拭着,听到青奉酒与晏晏的疑问后抬眸看了他俩一眼,旋即又眼帘微垂,将心思放在了银枪之上。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这俩人此时已经是穿一条裤子了。
“真不愧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白落花心中腹诽道。
云生玲珑看着白落花,十指交缠欲言又止。
她一旁的百里清酒轻轻打了个哈欠,自从将姬歌带回宅院以后她这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看她惺忪的双眼,一脸睡意的倦容,若是青奉酒没有让云生玲珑去叫醒她恐怕这位仙族的圣女还在好梦当中。
青奉酒看向百里清酒,试探性地轻声说道:“清酒姑娘,要不然你再回去休息一会儿?”
百里清酒揉了揉眼睛,按摩着鬓角的穴位,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随后她看了云生玲珑一眼,而后又看向白落花,终是朱唇轻启,坦言说道:“落花,青奉酒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细细算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确实没有多少了,而且我们还是身处在最西之边瓦岗兵镇,若是想要敢在狩春之猎结束前回到长城,恐怕即刻便要动身了。”
云生玲珑听到这番话后偷偷朝她竖起大拇指,盈盈一笑。
百里清酒眨了眨眼睛,“我这说得可都是玲珑的心里话。”
结果云生玲珑听到她清酒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后赶忙收起大拇指,用幽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娇小的身形蜷缩在了座椅上,不敢再看白落花一眼。
白落花擦拭枪尖的右手顿了顿,随后颔首低眉,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百里清酒看到始终“无动于衷”的白落花,嗓音清冷的问道:“落花,能够告诉我们你是怎样打算的吗?”
听到这话,青奉酒,晏晏,云生玲珑三人皆是向座椅上的白落花投向询问的目光。
白落花终于是停下了擦拭银枪的右手,屈指在枪尖轻弹一声,淡淡开口说道:“等。”
“我们这半旬的光景究竟在等什么?白落花你能不能够给我们一个准信?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没必要对我们遮遮掩掩的吧?”青奉酒拍了拍桌子,不满地说道。
白落花闻言斜眼看向青奉酒,双指摩挲着枪身,语气平淡如水地说道:“叫姐。”
青奉酒哀嚎一声,生无可恋地向后仰去,“你杀了我算了!”
百里清酒看向白落花,恰巧白落花的目光也朝她这边看到,四目相对,白落花率先开口道:“等臣歌。”
“臣歌?”青奉酒听到这个名字后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铁青很是不好看。
百里清酒看到青奉酒的脸色后黛眉微蹙,狐疑问道:“他怎么了?”
晏晏揪了揪青奉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青奉酒眉头一皱,“他...”
就在他正准备将姬歌的这半旬以来的“累累罪行”告诉百里清酒时,天井庭院前的院门被人砰得一声推了开来。
“你自己瞅瞅吧。”青奉酒指着那道酩酊大醉,一身酒气从地上爬起来黑衣身形,脸上含愠地说道。
百里清酒一双美目看向蹲在天井中央呕吐不止的姬歌,黛眉紧蹙。
云生玲珑本想想要跑出去将姬歌搀扶起来,结果被青奉酒的一个眼神给喝退了回去。
“让他自己进来!”青奉酒怒气冲冲地坐下身来,倚靠在座椅上,接下来便一言不发。
晏晏则是神色焦急地看向天井处身形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