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熊已经被乱箭、弯刀与匕首扎得体无完肤了。
黑熊的尸体旁,顾泽之不知何时又骑在了白马上,手持长弓,望着秦氿的方向,正好与秦氿四目对视。
他微微一笑,笑容清俊而又温和,他手里的弓弦似乎在微微颤鸣着。
卫皇后也看着顾泽之,笑了,“小氿,刚刚那一箭是泽之放的。”
方才帝后都是亲眼看着顾泽之对着郑锋射出了那一箭,也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会毫不迟疑地令人把郑锋拿下。
尽管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顾泽之不是乱来的人,他射了这一箭,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秦氿赶紧冲顾泽之回以一笑,心道:金大腿真棒!百忙之中,还能顾得上她,这条金大腿真是没白抱!
这小丫头的心还真大,看起来一点都没吓着。顾泽之放心了,目光又望向了耶律栾。
耶律栾正恨恨地瞪着顾泽之,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样子,眼里有恨有怒,也有疑。
顾泽之面不改色地勾唇笑了,好心地向他摊开了右手,掌心中,赫然是一块已经破碎的玉佩。
这一下,耶律栾什么都明白了。
他目光阴鸷,那多了三道血痕的半张脸血肉模糊,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卑鄙……”
他微不可闻地发出了这两个字,因为说话时扯动了嘴角,脸更痛了。
之前,自己从林中射出的那支冷箭,顾泽之其实是躲过了,或者说,他是能够躲开的。
但是,顾泽之却利用玉佩抵消了羽箭的力道,又装作中了箭的样子,就是为了骗自己现身。
不但如此,顾泽之还将计就计利用熊来攻击自己!
耶律栾脸上被熊爪留下的伤口一阵阵的痛,钻心的痛。
难怪以前就曾听人说,中原多阴险狡诈之辈。
这句话果然没错。今天,自己算是吃了大亏了。
顾泽之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唇边噙着一抹温润依旧的笑意,道:“好说。”
“泽之,”皇帝策马踱了过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你没事吧?”
顾泽之拱了拱手,含笑道:“皇上,臣无事。”
当顾泽之被一箭射中的时候,皇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但后来看他“巧妙”地重创了耶律栾,又一举反杀黑熊,皇帝便知道了,顾泽之十有八九没有受伤。
皇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泽之一通,确定了他无碍,这才放下了心。
然后,他又看向了耶律栾,道:“耶律王子,你伤得不轻,朕命人送你出猎场,猎宫中有最好的太医。”
方才局面太过混乱,皇帝没有看清楚射向顾泽之的那一箭是从何而来的,但是,他却看明白了耶律栾试图引黑熊攻击“受伤”的顾泽之。
如今耶律栾害人终害己,伤在了黑熊的掌下,皇帝心里只觉得痛快极了。
只不过,对方好歹是燕国王子,此行来大祁又是为了和谈而来,皇帝怎么也得应付一二,总不能让人死在大祁。
“来人……”
“皇上且慢。”这时,郁拂云检查完了地上的那具熊尸,向皇帝禀道,“据末将所知,在北方,有一种药粉,叫作‘引熊散’,是当地的猎人用来引熊的。”
“这’引熊散’的效果极好,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会让熊失去理智,变得狂躁,所以,当地猎人都是事先设好陷阱,并组织好人手后再动手的,末将以前在北疆时曾经见过几回。”
“这附近就有这种‘引熊散’的气味。”
郁拂云点到即止,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是一个陷阱!
这头黑熊是因为“引熊散”而变得狂暴,才会如此具有攻击性。
毫无疑问,“引熊散”定是人为的!
皇帝眯了眯眼,眸色幽深。
他并不认为这个陷阱针对的会是自己,自己的身旁有这么多禁军侍卫在,区区一头发狂的黑熊就想伤到他,那也太小觑了大祁的禁军了。
而刚刚,屡次遇险的人只有一个人——
顾泽之。
这分明是一个针对顾泽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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